“非也!”张士贵否认道:“薛仁贵更勇武,谋略这种事只要他上过几次战场有了经验,就能掌握了,可勇武如天性一般。”
“某家怎么看你是猜测裴行俭就是太子门下的人不敢收。”
看苏定方一脸狡猾的笑容,张士贵很想揍这个老小子一顿,又收起了情绪,终究还是没有下手。
“你说他们俩当真不是太子门下的人?”
苏定方用书卷盖着脸道:“是又如何?”
一场雨水落了下来,张士贵重重点头道:“也罢,是又如何!”
安静片刻,张士贵道:“出征高昌之时听说了一件事,总觉得是太子安排的。”
“什么事?”苏定方慵懒的声音,就快要睡着了。
“大军还未到高昌之时,就有一个叫慕容顺的商贾去了高昌,高昌王摆宴庆祝,就在大军要到高昌的前夜,他们还在庆贺,高昌王酒醒时才发现唐军已至。”
“本就是高昌王自大狂妄,这有什么的?”
张士贵道:“你难道不觉得很巧合吗?老夫回到关中打听之后才听说这个慕容顺是杜荷公子门下的商贾,杜荷公子,京兆府,东宫太子,难道没联系吗?”
苏定方拿下盖在脸上的书卷,神色了然道:“娘的,高昌一战与太子绝无关系,你若再说这些,某家就与你割袍断义。”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讲完这话,张士贵忽然醒悟过来,道:“说来也是,这种害人的家伙怎么可能与太子为伍,绝无可能。”
“嗯,谢大将军体谅,老小子又能多活几年了。”
张士贵又一拍桌案,道:“欲谷设这厮,某家定要活撕了他。”
关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水,李承乾还坐在中书省内,看着站在中书省外淋着雨的男子。
这个人年纪看起来不大,也就二十岁出头。
李承乾道:“你就是薛仁贵啊。”
“末将薛礼。”
“孤记住你了,回去吧。”
“喏!”
薛仁贵昂首挺胸转身走入雨中。
李承乾开始翻看此次出征西域的行军记录,从吐谷浑出发,一路朝着高昌行军之时便每天都有记录,期间还有每天所消耗的粮草。
一边看着这个太子还要一边做着笔记,将其中一些细节都记录起来。
中书省外,还有几个官吏等着雨水停下后,下值回家。高昌王的事证明,用钱财买来的同盟终究是靠不住的。
高昌王麹文泰把欲谷设看作能够共同抵御唐军的盟友,又有谁知道欲谷设将高昌王当成了什么。
薛仁贵从朱雀门走出来的时候,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阿史那杜尔。
裴行俭也刚从左武卫走出来,看到薛大哥与阿史那杜尔站在雨中对视。
“以后不许你再敢抢我杜尔要剿灭的马贼。”
这是从西域留到现在的恩怨,本来嘛拿下了可汗浮图城之后,各路兵马去清剿西域东南的马贼。
各路兵马都是各行其是,阿史那杜尔与薛仁贵看中同一批马贼。
结果等阿史那杜尔杀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被薛仁贵杀光了。
这个嫌隙一直留到至今。
薛仁贵长得很高大,阿史那杜尔的个子亦是不错。
薛仁贵缓缓抬起下巴,看着对方道:“抢了又如何?”
这两个大汉要是打起来,也不知谁更厉害一些,皇城前的守卫拿出了看热闹的心态,小声议论着。
阿史那杜尔用手指指着他道:“还有下次,定不轻饶。”
两人颇有一种水火不容的架势。
薛仁贵冷眼看着他,手已经握拳,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阿史那杜尔扭头离开,走向了四方馆。
等人走远了,裴行俭快步跟上,道:“薛大哥,这个阿史那杜尔的命是太子救下的。”
薛仁贵瞪着铜铃大眼,道:“如何?”
“守约知道薛大哥身手了得,要是将杜尔打死了,该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无妨!”薛仁贵沉声道:“某家将命交给太子便是。”
各路将领都有各自的脾气,这也没什么,薛仁贵是如今军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得到了张士贵的青睐。
可军中自然也有各自的恩怨,出兵在外有点摩擦也是正常的。
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大事小事都放在皇帝的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