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然后呢?”
季慈反问慈天,“把最后既定的事实说出来,直接在当下判人死刑么?”
“为什么不?总之他是个烂人,命运又改不了,为什么不说?”慈天不理解,“而且说了大家都会防范他,这样不好么?”
“把一切放到明面上来,他人就是这样,防着总比不防好吧?况且像他这种人判不判死刑很重要么?”
季慈听完慈天的话摇了摇头,“你错了。”
“既然未来改变不了,你把笃定的结局拿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把一切摆明面上来,然后呢?让大家去针对他,敌视他,冷落他?”
“因为缥缈的未来,把现在的他直接否定?”
“未来是改变不了,但发生的时间点是随时能提前的。”
季慈不敢苟同慈天的话,“告诉他注定的未来,让他知道未来的自己还有多么的渣,多么的烂,那他现在就拼命呢?”
季慈的话让慈天陷入沉思,最终慈天抬眸,银白色眸瞳中带有一丝冷意,“可你不也告诉他未来了么?”
“告诉他,他的未来有多渣,有多烂的人不正是你自己么?”
“你只不过没告诉他最后既定的结局而已,但说了与没说又有什么区别?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未来会做的事情,你觉得大家不会针对他?敌视他?冷落他?”
“姐姐,正如刚才所说那样的话,把他推入深渊的不正是你么?”
慈天声音很轻柔,如羽毛,轻轻掠过心尖,又如泰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我只是顺从他的意愿说出来。”可季慈没被慈天的话影响半分。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只不过遵从事情本质规律发展,不干涉其中,真正做出抉择的人是他,并非是我,不是么?”
慈天听闻眉头一蹙,进而追问,“那你为何最后又隐瞒事实结局?”
“真的是顺其自然,没干涉其中么?”
“如果是,你现在所做的又是什么?”
“你不觉得自己自相矛盾了么?”
若是慈天这番话跟百年前的季慈对峙,她或许真会被难倒,答不上来。
可她早就知道自己要走的路是什么,也很清楚自己的执拗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多给他一个可行的机会,不给他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