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晗紧了紧握着匕首的手,心乱如麻。
他可能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放下匕首,手鬼使神差伸向竹篮,拿起一颗六月柿茫然吃起来。
六月柿酸酸甜甜,恰如他此刻多滋多味的心情。
不远处的树后,卫羌望着清溪的方向死死攥拳。
这个距离,他虽听不到二人说了什么,却把刚才情形瞧得一清二楚。
他不在意开阳王握了骆姑娘的手,他在意的是骆姑娘之后的反应。
她让他又想起了洛儿。
那一年,他得知亲事定下的消息,激动跑到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那是相识多年,他第一次生出那样的勇气。
她抬脚踹了他,抽回手转身便走。
还是有一点不同,洛儿那一脚用力多了,直接把他踹坐在地上。
遥遥看一眼吃六月柿的绯衣男子,卫羌有些恍惚。
尽管挨踹后的结果有些不同,可骆姑娘刚刚的样子,真的太像洛儿了。
洛儿射箭的样子,洛儿含怒踹他的样子,洛儿……
卫羌突然生出迫不及待见到骆笙的心情。
或许……是上天垂怜,让他遇到一个如此像洛儿的女子。
至于玉娘,他始终清楚那不是他的洛儿。
她只是他不愿斩断的与洛儿之间的联系罢了。
她是洛儿的婢女朝花。
这个名字他许久没有想起了。
朝花、疏风,还有绛雪,在他的记忆里每个名字都被鲜血覆盖。
令他不敢直视。
现在他不怕了,他找到“洛儿”了。
卫羌不知在树后站了多久,直到那道绯色身影离开才骤然回神,察觉面上一片冰凉。
骆笙回到帐前临时搭起的锅灶旁,令盛三郎好生疑惑。
“表妹,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骆笙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开阳王说他一个人收拾就够了,我就回来了。”
“啊。”盛三郎四下瞄瞄,警醒道,“你的篮子呢?”
表妹不是要去溪边洗六月柿,怎么篮子也不见了?
骆笙一滞,面不改色解释道:“开阳王说他来洗。”
被那混账一闹,她哪里还记得六月柿。
盛三郎猛然色变:“不好,六月柿万一被开阳王吃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