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夜是无尽的黑暗,天上的星星稀疏的可以一个手指数过来,静谧的只有奇奇怪怪的鸟叫声和虫鸣声,或轻微或高亢,或悦耳或凄厉,伴随着点点萤火在山间起伏。
洛云蕖站在道观门前一动不动,只是注视着前方漂浮不定的鬼火,那些幽绿的光或远或近,天然的让人恐惧,但洛云蕖却并无害怕,反而伸出了手,倒是有几只萤火虫飞到了她身边,萦绕不去。
道空为何拒绝自己呢?洛云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望着前面出神的思索:是拒绝?还是考验?这让她一时分辨不清。
但她唯一清楚的是,她必须得到学医的机会,宋玄止那边曾经纵然是御医,依照他们现在水火不容的情况来看,她不想接近他,他也不愿看到她,想要学医断然无望,而祖母打听到的这位道空却是一位医术高明的隐士,闭关久修,生人未知,如今她有这样的机会,必然不能错过。
且不日家中就要搬去蘸乔,留给她的时间已然不多,若不能早些拜师学艺,万一这道空哪天云游四方,可真就再难拜师了。
不过就刚刚峥象欲言又止的神情来看,恐怕今夜并不是个太平夜,相反,在这平静的山林里反而一定充满了不可描述的恐怖,甚至死亡。
会是什么呢?洛云蕖既好奇又不安。
她知道自己对此地并不熟,眼下也不可能下山,待在原地是最好的选择。
因而洛云蕖一直坐在道观门口的石阶上,托着腮看着前方,对肚子里咕噜咕噜的饥饿声充耳不闻。
一切似乎都很平静,洛云蕖也不知自己坐了多久,坐的已经有点昏昏欲睡时,忽然有一阵风吹过来,是那种难以描述的阴凉,这让洛云蕖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眼前不知何时起了大雾,让原本暗黑的夜显得更黑,更渗人,若不是背靠道观的朱门,恐怕前看不到自己的手,后也看不到任何。
“奇怪,哪来的大雾?”洛云蕖想起来不久前半山腰下遇到的那条白色大蟒,莫非是它?但这雾又与前不同,是比那雾更厚重,更阴冷,无形之中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洛云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在这原本炎热的夏天,她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但是,就在她心生疑窦之时,前方忽然隐约有了一道光,继而又蔓延开来,穿透浓雾,隐约出现一道长约五米的木质绿漆拱桥。
“啪嗒,啪嗒”,浓雾中的木桥另一端发出人走路的响声来,在寂静的暗夜里让人听的心惊胆战。
也不知是浓雾过于厚重,还是这层金光停留在桥中,良久,只听的到脚步声,却见不到人。
洛云蕖盯着那座建筑精美的木桥一动不动,有那么一会儿她的确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到了嗓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