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的灼热熏醒了洛云蕖,算起来,已经有三天没有吃到一碗稀饭了,胃里的灼烧感早已经过去,剩下的只是倒吊的麻木感。
至臻娘子走了进来,她轻挥着一把白绢苏绣牡丹象牙柄团扇,坐在了打手为她搬来的黄花梨圈椅上。
纤细秀丽的峨眉微微一动,薄唇轻启:“在这里不好过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洛云蕖对至臻娘子的惺惺作态不予理会,她明白至臻娘子来这里就是要她低头道歉的,但至臻娘子错了,她的女儿触碰了洛云蕖的底线,错的人不是她洛云蕖而是她女儿。
作为头牌,难道就可以颠倒黑白,不辨是非了吗?这世道还有王法没有?
过去她日日挨骂,日日挨打,她不是不知道这个世道如何,但时至今日,所受的委屈、不平和愤怒都化作了一股气哽在心里,无论如何,她都不打算再低头!
至臻娘子见洛云蕖没有反应,遂丢给身旁那个赤膊大汉一个眼色,大汉便拎起一桶辣椒水对着洛云蕖浇头而下。
顷刻间,洛云蕖便觉得如身处火焰中,浑身灼痛难忍,但她硬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吭一声。
至臻娘子挥一挥团扇:“没想到,洛娘的女儿和她一样,倒也是一把硬骨头。”
话音刚落,不远处薛姨娘就出现了,满脸堆笑:“至臻娘子,贱人才配有硬骨头,您看这牢里脏污不堪,别熏坏了您!”
而后她回头一看,就有人将洛娘一把推了进来,两名壮汉在身后跟着。
至臻娘子冷哼一声:“妈妈怕是没做过娘吧?凤鸣可是被这贱骨头打下了两颗牙齿,要不是众人拦着,恐怕如今我女儿都破相了!”
薛姨娘还没说什么,洛娘已经匍匐在至臻娘子脚边:“至臻娘子,您是个仁慈的主儿,孩子们之间难免因为小事有个小打小闹的,我替她给您赔不是,您就看在昔日咱们还是姐妹的情分上饶她一次吧?”
至臻娘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可这没来由的笑在这阴暗的牢里却多了许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