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笙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乔芸的目光从自己身上冷冷移开,她心中那一丝侥幸瞬间被抽离得干干净净。
此刻的乔芸,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慈爱,只剩下决绝与冷漠。
这让乔笙真切地感受到,乔芸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下了狠心。
“妈,我是你女儿。”乔笙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哀求,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像被一阵冰冷的风截断。
乔芸的眼神已经飘向了别处,仿佛眼前这个女儿,不再是她曾经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宝贝。
“你是我女儿不错,”乔芸的声音平静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你能为了一个男人舍弃家人,我也能为了家人舍弃你。”
话语落下,乔芸便紧紧闭上了双唇,不再看乔笙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让她的心再次被刺痛。
就在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中,护士匆匆赶来,告知乔海生已经醒了。
几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乔芸脚步匆匆地朝着病房走去,乔笙也急忙跟上,心中五味杂陈。
走进病房,乔芸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乔海生的病床前,声音带着哭腔:“海生,你可真是吓死我了,幸好当时夏医生在。”
她的眼中满是担忧与后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乔海生伸出手,轻轻拉住乔芸的手,那双手虽有些虚弱,却透着无尽的温柔。
他用指腹温柔地帮乔芸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还好好的吗?”
乔海生撑着身子,努力坐了起来,目光越过乔芸,看向她身后的夏栀和陆北庭,眼中满是感激:“谢谢夏医生,陆营长。”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饱含着真挚的谢意。
“职责所在,乔先生不必客气。既然乔先生没事,那我们就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们了。”
陆北庭说着,自然而然地拉着夏栀的手,带着她走出了病房。
乔笙关上病房门,脚步有些沉重地走到病床前,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爸,我知道错了,我……”
然而,乔海生还未等她说完,便抬起手,轻轻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责怪,只有一片平静,仿佛眼前的女儿已经成了一个陌生人:“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老了,不干涉你。”
说完,他转头看向旁边的乔芸,眼神中满是温柔与依赖:“芸芸,出院后我们就回去吧。”
乔芸轻轻地点了点头,两人的眼神交汇间,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全程都没有再看乔笙一眼。
夏栀被陆北庭拉着走出医院后,陆北庭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的手缓缓抬起,温柔地抚摸着夏栀的头发,那温暖的手掌仿佛带着神奇的力量,让夏栀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没事,以后有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陆北庭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一字一句都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着夏栀的心。
夏栀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轻轻应了一声“嗯”,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次日,夏栀像往常一样,穿梭在各个病房之间,认真地检查着每一位病人的情况。
当她来到乔海生的病房时,乔海生突然叫住了她:“夏医生留步。”
夏栀停下脚步,疑惑地回过头,看着眼前这位有些虚弱的中年男人。
“夏医生,你父亲是不是叫夏振东?”乔海生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与期待。
夏栀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疑惑,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突然这么问,难道是他恢复记忆了?
“嗯。”夏栀看着乔海生,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乔海生低下头,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昨天下山时我好像看见了路边的墓碑,所以有些好奇。”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找自己家人的信息,可每一次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
时间久了,他也渐渐放弃了希望。
可来到这里后,每一个地方都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这里藏着他遗失的记忆。
除了夏栀说过他像她死去的父亲以外,这里却没有人认识他。
夏栀看着乔海生那迷茫的样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乔先生,这只是巧合而已,不用多虑。”
乔海生茫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缓缓躺了回去,眼神中透着一丝失落。
这时,接热水回来的乔芸满脸热情地跟夏栀打着招呼:“夏医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