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婶听着他像是故意问话,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世子真是贵人多忘事,还不是托了你的福,我和容姐儿在这给人家端盘子洗碗擦桌子,累死累活一月余,才算挣到了一些路费,这个地方就算我们死了化成灰也不会忘记的!”

听此,江以墨面色除了言不清的惭愧,还有对沈念容的心疼怜惜。

其实早在玄二回来那日,他就从他口中得知了沈念容,因为没银子而遭受过的所有苦难。

在与自己和离后,她身无分文,身上仅有的几件首饰,也全部典当掉,用来给父亲租住的宅房,付宅租了。

以致于她连离开京都的路费都没有,在贫民巷和张婶,给人家绣了几日鞋垫才攒到了一点碎银。

后来,她每到一个新的地州,便会不停的找活干,要么去人家店铺做粗工,要么上山采草药,低价卖给当地大夫,一路吃尽了各种苦头,用了半年多的时日,才安全抵达了湖州。

可当时的自己,身在富贵窝,每日除了上朝,风不吹雨不淋的,活在那样安逸的环境里,根本没想过去看看被自己始乱终弃的妻子过得怎么样...

虽然偶尔也会去绣水阁,缅怀她,可他当时以为两人已是缘尽,他便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害得她受尽了苦难。

想起沈念容在那一百八十个多个难熬的日夜里风餐露宿、食不果腹,江以墨就觉得自己禽兽不如,就是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

他的心顿时犹如被架在烈火中,狠狠炙烤,全身都是麻木的疼。

他甚至都无颜在面对沈念容。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