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沈念容呈着托盘,端正仪态出了阁院,往前厅走去。

路遇三弟妹,她挺着五个月的身孕,步履蹒跚的拦住她脚步,笑道。

“二嫂今日还真是盛装出席啊,想必是思念二哥思念得紧吧?”

沈念容涩然勾唇,“弟妹说笑了。”

见她窘迫模样,三房宋凝雪也不打算再逗她,直言道,“母亲没通知你吗?墨哥儿说萧奇瑞都督的千金已在萧府设了宴席款待他们,墨哥儿先跟他师父去那边了,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

什么?

沈念容霎时呆住了,身体一瞬冰凉入骨。

江以墨自幼拜了萧奇瑞为师,这次治水也是与他同行。

他十三岁高中榜眼,取得文武双全的成就,多半功劳就是来源于他这个师父。

他爱戴他师父,又对他师父千金那般在乎…

回京也自然是先去看意中人了,又怎会想归家?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宋凝雪看小丑般的眼神中,端着托盘灰溜溜回到自己阁院的。

这一切,说到底也是她报应。

当初是因她介入,江以墨才没能和萧姣月喜结连理。

三年前,当太医的父亲因误诊死了,皇帝最得宠贵妃高氏肚子里的孩子,便锒铛入狱,被皇帝下令不日凌迟。

而她们沈家世代布衣,父亲是因医术盛名,才会破例进入宫内当太医,身后并无任何势力帮衬。

最后为保父亲性命,沈念容拿着当年江老侯爷为感激父亲救命之恩,而留给他的信物,求到了顺阳候府。

江老侯爷为保住父亲性命,不得已牺牲了自己嫡亲孙的婚姻,让她和江以墨结了亲,才算救了父亲一条命。

自此,她也成了拆散江以墨和萧姣月这对苦命鸳鸯的直接罪魁祸首。

不过…

她当时真的是走投无门,也并未预料到江老侯爷救命的唯一法子是让她和江以墨成亲,更不知江以墨还有个青梅竹马相好的…

她是成婚两月后,才从下人口中陆续听到这些事的。

这一切…

她不是有意的……

不知呆坐了几个时辰,直到天色完全黑沉,梦珠走进来提醒。

“少夫人,世子回来了,夫人那边传话,说你没休息的话,可过去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