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蒲前融张大了嘴巴,还有些血沫似乎落到了他嘴里。
他得益于亲兵以血肉之躯相护,加之木桶澡盆虽然杀伤力够强,但着实没什么定点爆破能力,因而保全一命。
可现在,他再也没有多留下的想法了。
一息的时间都不能留,现在苟住小命,都算是运气好。
先辈的血性?先祖的英勇?狼的子孙?
昔日荣光?东胡人应有的模样?
他觉得东胡人的模样就应该是这样,能退能进,能屈能伸,碰着硬茬了不能打,就赶紧退回草原。
要有些步卒,举着大盾,或是兵马数量够多,能够列成盾阵、车阵,他可能还能勉强有勇气,再打上一打。
毕竟也不能让蒲前成白死,将刚才好不容易打出来的血性、悍勇,又给咽回去。
但现在只有骑兵,根本没有抵御手段,在这种速度极快冲击力极强的木桶澡盆下,还是选择退走比较理智。
刘恪长长舒一口气:
“还是开挂好使,等拿下襄阳了,再整几个。”
他觉得自己这就是却月阵。
刘裕的却月阵不就是多兵种协同吗?
木桶澡盆,这是水师。
躺在木桶澡盆里的将士,这是骑兵,他们骑着木桶澡盆。
横放且能滚动的木桶澡盆,就是车兵。
而将士们从木桶澡盆里跳出来,就成了步卒。
如果将推动木桶澡盆的将士们也算上,甚至还有工程兵。
这怎么不算多兵种协同作战呢?
这叫什么,步桶协同。
你什么步坦协同、步炮协同,都得来喊一声祖师爷。
不过这个高配版却月阵2.0虽然很强,但和刘裕的原版却月阵,差不多,基本没什么追击能力,都是靠着将士们跳下去之后的瞬间加速,续航能力强。
东胡人要是立即撤走了,他们也追不上。
随着蹄声逐渐远去,喧嚣的战场安静下来。
几匹受伤的战马,在地上嘶鸣,身下血流如注。
更多的,则是一些四分五裂的人,四分五裂的马。
零零散散的摆在地上,狼藉一片。
“今天晚上加餐!”
刘恪高呼一声,他本来的目的是抢渡,想要尽早渡河,粮秣辎重带的都不多。
哪怕是他这个皇帝,平日里的饭食也得省着。
现在莫名来了一大堆受伤的马匹,不好好吃上一顿,都对不起东胡人的盛情。
至于那些零碎的,就算了,清理打扫好就行。
万一吃错了,很膈应人,反正汉军真不缺这一口吃的。
吕奉父一边打扫着战场,一边询问道:
“陛下,咱们不派人追击吗?”
刘恪正要回答,前方一个地上的东胡人突然动了动,竟然挣扎着要撑起来。
那名东胡人就在战场边缘,似乎是被木桶澡盆给吓晕或是震晕了,现在才缓过劲来。
这么一下,许多汉军将士都留意到了。
类似直接晕过去的东胡人,还真不少。
没想到竟然还能留下活口?
刘恪也是见得欣喜,他倒是抓几个活的,看看能不能问出蒲前部的消息,以及东胡人的兵马动向。
只是之前在浮桥上,东胡人自相残杀,手段比汉军将士们都狠,是在停不下来。
他当时也是看乐呵了,没来得及阻止。
现在又来一波人,正好送上了活口。
“去,把活的都抓上,好好拷问一番,不然咱们再试试这木桶澡盆能发挥到什么程度!”
“是!”
吕奉父亲自带人去抓俘虏,只要不打仗,后续什么杂活儿,他都能干。
毕竟他着实只是粗通拳脚而已,看看这一仗,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充作监军,稳定军心,实在比不得其他大将。
刘恪环顾着战场,这一仗损失其实也不小。
前军布下的两千人,直接被东胡骑兵给冲散了,伤亡近千。
也就是说,他手上也就两千可用之兵。
虽说靠着车轮滚滚反败为胜,一举拉高士气,但硬实力还是差了许多。
如果那统率骑兵的,是一员良将,甚至可能都没有时间给他在后方给澡盆上绳子。
如果再有几个猛将,说不得还得忽悠吕奉父一番,想办法再给他弄出几个二五仔拉仇恨。
这么看,接下来的进兵,就得稍微谨慎一些了。
毕竟大局上,汉军其实还是占着劣势的,而且兵马确实不足。
反观东胡人,不仅兵多将广,还有机动性极强的骑兵。
“再来东胡人袭击的话,还真有点麻烦。”
“还是尽快渡水吧。”
刘恪不希望再有伤亡了。
虽说死伤的大多都是归义军出身的将士,但归义军也是他单骑入汝南,从零开始带出来的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