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前永固听说蜀南的夔豹,兵败身死,韩起生屠两万的消息后。
一时间连连跺脚,神情慌乱,都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算上交州的两万汉军,以及五万佤族人,荆北战事并没有那么容易打。”
“那便不打了吧!”
蒲前融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他本身就觉得操之过急,不是很赞同这么激进,现在一听不容乐观,也不怎么想打了:
“不打也好,荆北丢了便丢了,本就非我部治下,而汉帝在汝南打得一片狼藉,任他走了便是……正好整顿一番,好好治理。”
“这”
蒲前成有几分犹豫,虽说他很配合,也和一力主战的王略关系很不错,可稍作思索后,也是连连点头:
“那也可。”
不是怕不怕,打不打的问题。
而是汉帝如果手中兵马足够,他们三部联合连兵力都不占优势了,拿啥去打?
汉帝百战百胜,又有先祖相助,这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啊!
蒲前永固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都动兵到这个时候了,已经是骑虎难下。
而且就在前一刻,王略还指出了兵贵神速,要打一个快。
可蒲前融和蒲前成两人的态度,着实让他心里很没有底。
这俩可都是蒲前部的贵族,是他的亲信心腹之人,到底要怎么办?
一念至此,蒲前永固本能一样,望向王略。
可王略也有些恍惚,目光游离。
他是胸藏甲兵,腹有谋略,但也不能未卜先知啊!
谁能知道,对峙了一年有余,或者索性说,蒲前部一直占据着优势的蜀南战局,一战就全灭了呢?
还是一个不剩。
生还者都没有。
就算溃败跑路了,也得被汉军生生抓回来砍了,完完全全一个活的东胡人都不留。
而且情报还不全面,他完全不知道这一仗,韩起具体是怎么赢的,夔豹又是怎么溃败的。
就知道夔豹是出营迎敌,韩起有五万佤族勇士支援。
别的信息就再也没有了。
除了震惊,叹服这一仗大胜直接逆转了蜀南局势,甚至另辟蹊径打破荆北僵局,还能做什么呢?
难道根据这一点信息,去分析汉军接下来的动向?
还是说另做谋略,想办法让蜀南局势好上一些?
就算王略能做到,这蜀南是石周曷部治下的地方,也不一定听他的啊!
然而,就在这时,聂羌却忽然开口道:
“汗王,末将冒昧请言。”
“汗王想来已经知晓大军调度之难,韩起虽在蜀南胜了一阵,但算上佤族人,手中兵马数量已有七万,七万人的后勤筹备,需要多长时日?”
“备好粮秣辎重,再将兵马调入荆北,又需要多长时日?”
“纵然走水路可省些力气,可如此规模的兵马调动,必然会需要用到大汉的水师!”
“无论是汉帝还是大汉朝廷,舍得因为这一支兵马调动,而放弃海外的利益吗?”
“末将觉得,应当继续进兵,甚至抛弃部分粮草辎重,遣一股先锋兵马,借着骑兵之利寻得一战,能胜则胜,不能胜,再走也不迟。”
“反正三部联合,兵多将广,我部更是有淮泗粮仓,不愁粮秣。”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是聂羌所说,忽然又陷入沉默了。
显然,这里大部分人,对聂羌的能力,还是信任的。
就算之前蒲前成和王略闹出了一出戏,也就是戏罢了,八百破十万的战绩,还是很过硬的。
蒲前永固见此,忽然有了决断,都倒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我军已有数万之众,屯于前线,又有数万兵马可用,近二十万大军,难道还怕了那刘雉儿吗?”
“至于蜀南.”
“川蜀之地遭逢蝗灾,流年不利,是那石周曷阿虎未有严加防治,匆忙调度兵马治理,而疏忽了蜀南战事。”
“如今韩起得胜,蜀南危机,却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反正本汗已经调度大军,备好粮秣,若是都不敢上前线,岂不是弱了那刘雉儿三分?”
“他是大汉天子,本汗难道就非东胡之王了吗!”
蒲前永固顿了顿,四下看了一圈。
众人都听出了蒲前永固坚决发兵的意思,只能说,汗王这次确实是下定了决心,对出兵已是有些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