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得出来,两人都是敢以一死换家族平安的。
况且他们姓袁。
汝南袁氏势力盘根错节,影响极大。
吕奉父又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同窗。
海说和甄富,这两人,都是无惧世家豪族的。
听说在基层干的风生水起,再熬一阵子,估计就能高升了。
到了他这儿,也不甘示弱啊!
吕奉父也有自己的方式。
想到这里,吕奉父说道:
“吕某来府中拜访,不过是听闻袁氏公子到了读书识字的年级。”
“正巧吕某乃是科举士子,久闻袁氏大名,想要结个善缘。”
“自当今天子登基以来,汉人何曾败给过东胡人,纵然那蒲前光率兵在攻打西平,也是白白损兵折将罢了。”
“你二人倒是想多了,什么东胡人,吕某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想宣讲教化。”
袁深闻言松了口气,不管吕奉父是个什么心思,兄弟两人的命都保住了,大概率整个西平袁氏,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犬子袁廷和,愿意聆听吕主薄教诲!”
“嗯!”
吕奉父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继续道:
“三日后,吕某在县衙边上的杏林中讲课,还需你将其送来。”
“是是.”
两人忙不迭的应着。
吕奉父严肃道:
“但城中不久前遭逢战乱,只怕多有盗匪,还得三五百家丁护送陪读。”
“这”
袁氏兄弟听得一惊,心中如何能不明白吕奉父的意思?
哪家的陪读,还得三五百精壮的家丁?
这就是明里暗里,在抑制世家豪族的势力。
想要通过讲学,将家丁看管起来。
没了那些孔武有力的家丁,世家豪族的嫡系子弟,可不敢亲自出手搞事情。
但事已至此,吕奉父如此强势,又是动辄推翻门板,拍碎桌案的,着实让人心中胆寒。
他们是真没见过这么治理地方的啊!
不得不说,还真有用。
两人也只得,连连点头称是。
吕奉父这才满意的道了别:
“既然如此,吕某便离去了。”
“既是讲学,只一家,是不够的。”
“城中适龄孩童不少,吕某再去其他家,问询一二。”
“你二人若是有意,也可介绍些适龄孩童。”
他上去亲自给两人松绑,转头又去下下一家。
“开门,讲论语的!”
吕奉父就这么一家家拜访,不知有多少门板遭殃。
以至于到了后面,多有世家豪族,为了保全自家门板,主动上门求见。
你要干啥干啥吧,砰砰几声,门板哪是砸在地上啊,分明是砸在他们心里!
这谁顶得住?
到了讲学的日子,整个西平县一片和谐。
杏林之中人头攒动。
不仅是世家大族的子弟,更有不少平民。
因为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以至于有些没什么秩序。
一块简陋而平坦的巨石作为讲台,上面放着几卷经书和文房四宝。
吕夫子一袭单衣,目光透着一种.温和的威严。
他直接把巨石搬了起来,换到了树荫下。
以至于嘈杂的众人见了,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四周顿时一静。
也不知是谁带头,清脆一声。
而后人人齐声:
“请吕夫子开讲!”
吕奉父很满意,就是这个范儿!
随着吕奉父三天一小讲,五天一大讲,加上平日的治理,竟是真的初步让西平县,给稳定了下来。
话分两头,在臧礼回归军中之后,蒲前光也准备对西平动手了。
蒲前光对着臧礼道:
“臧将军,王略责罚你四十军仗,着实有些过了。”
“但还请将军不要放在心里,如今那刘雉儿孤身在西平县城之中,只要将之擒获,一切危机迎刃而解。”
“这时候,我们更加不能内斗,要一致对外啊!”
“如今汗王已经派出兵马去往新野、宛城,眼见着时日已是差不多。”
“我予你三千兵马作为先锋,先行一步,去西平县城之下,探一探虚实。”
“若是西平县中未有稳定下来,你可以借此派出人手偷入城中,引城中世家豪族为内应。”
蒲前光不知道王略对臧礼的苦肉计,也不知道藏在苦肉计之下的阳谋。
更不知道无论是蒲前永固还是王略,都觉得能赶走刘恪就算成功的想法。
因而蒲前光还蒙在鼓里,想着办法围城,生擒汉帝。
平日里你可以驴车跑路,可在城中被围,总归是跑不掉了吧!
臧礼闻言,拱手说道:
“是!”
蒲前光拍了拍臧礼的肩膀说道:
“臧将军,你也知道汗王的计划,我们已经联合了乞颜部、石周曷部,三部合一,未必不是汉军的对手。”
“反攻之势,自你我而始。”
臧礼拱手说道:
“将军放心,末将心里有数!”
他草草应付着,多亏王略还准备了一手苦肉计,不然你蒲前光就这么去围城,胜算还真不知道有几何。
只不过这苦肉计嘛
臧礼心中,也是另有一些想法的。
看情况吧!
蒲前光满意的点了点头:
“事情紧急,汝南城中已运来了粮秣,明日你便率兵出征吧!”
臧礼满脸正色,握紧了兵刃,道:
“将军放心,我必定不会堕了蒲前部的名声!”
“去吧!”
蒲前光摆了摆手,臧礼随后便下去准备了。
蒲前光随后看着身边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消瘦文人,询问道:
“全大人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此人名为全翼,汝南郡郡守,蒲前永固的心腹之人。
当年正是他和蒲前永固秘议之后,推翻了前任蒲前部汗王。
全翼捋着长须道:
“老夫已在汝南暗中屯兵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