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妥?”
大贺履不解,不是说好拉蒲前部下水之后,就伺机而动吗?
大贺楚材解释道道:
“孩儿此番去往蒲前部一行,发现其中能征善战之将颇多。”
“蒲前部汗王也实非常人,主张夷狄应和,重用汉族士人,抑制世家豪族,颇有治世之能。”
“若是蒲前部的兵马,入了荆北,与汉军正面对峙,父亲必然能找着机会。”
大贺履有几分犹豫,道:
“那刘雉儿起于一城之地,自登基以来,便带兵厮杀,至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领军经验丰富。”
“麾下将领,也各个都是能征善战之辈,就连那李景绩,竟也.”
“汉军北伐唯有受困于兵马不足,但有了江陵城的东胡降卒为补充.”
“哎”
大贺履吞吞吐吐,一声叹息:
“这固守襄阳城倒是还好,只是率兵迎战刘雉儿……只怕不妥!”
大贺楚材挑了挑眉,显得有些怒其不争:
“父亲,那刘雉儿非为虎狼,有何惧之?”
“虽说起于一城之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也不过征战四年,大多凭借个人勇武、奇谋妙计、天时地利而胜,战阵经验,如何比得过军中宿将?”
“.”
大贺履听得一懵,合着你也知道人家个人勇武天下无敌,又屡出奇谋,还占着天时地利?
那你是怎么敢“有何惧之”的?
大贺楚材却不管不顾,继续道:
“况且蒲前部之中,多有大将,且占据中原腹地,兵强马壮,纵然是大可汗在世时,也颇为忌惮。”
“父亲不必担忧,孩儿保举一人,只要蒲前部在前方拖住汉军主力,其人必然可与汉军余下兵马周旋一二!”
大贺履疑惑道:
“是何人?”
大贺楚材拱手说道:
“上将周方圆!”
“周方圆为人稳妥,遇强则强,可使其率领骑兵,沿用父亲先前之策,趁着蒲前部入场之机,骚扰侵袭汉军后方!”
“以其人只能,纵不能胜,也不会败!”
“而汉军饱受其困扰,运输粮草辎重更加艰难,如此一来,襄阳城才可固守!”
大贺履想了想,其实也有一定道理。
毕竟真一个劲儿死守,着实看不见什么希望,对城中军心也有一定打击。
只要蒲前部的兵马出现在荆州,就相当于有了战机。
而且周方圆确实是一员干将,早些年为校尉时,愣是带着三百人和数千之众的山匪,迂回作战,直到大军出动剿匪。
令其率部找机会主动出击,也不是不行。
再说了,自家汗王性格暴虐,知道自己擅自给蒲前部割地了,纵然能猜到是出于战略所需,但多少心里会有些不满。
有周方圆主动出击,也好有个交代。
出于多方考虑,大贺履便将周方圆唤来,问道:
“周方圆,你可愿率部骚扰汉军后方?”
周方圆踏步而出,眼神中没有丝毫惧意:
“末将愿往!”
大贺履大喜,下令道:
“好,我给你三千轻骑,只待蒲前部兵马入荆州与汉军交战,便可出动!”
“是!”
完事儿后,大贺履又望向大贺楚材:
“可还有不妥之处吗?”
大贺楚材拱手,老父亲的虚心纳谏还是不错的:
“父亲,赤壁港还有一万兵马,可令他们索性弃了港口,找机会配合诸部兵马,渡江北上,以切断汉军退路。”
“并且我部对休屠弼并无亏待,其献城投降刘雉儿,可能是石周曷先死后的无奈之举。”
“父亲可派出巧言之人,偷偷相见,使其反叛,再归我部之中。”
“也好。”
大贺履点了点头,反正这全都是小计,虽说走的是偏门小道,但只要不和那刘雉儿正面交战,就是好计。
于是乎,他便又下令道:
“派人知会赤壁港守军,让他们伺机而动,我再亲自修书一封,让人秘密送给休屠弼,让其重归部族!”
大贺楚材见此,便道:
“父亲已安排妥当,最后只需找准时机将血书送与汉军便可,孩儿便不再多留了。”
大贺履一怔:
“你要去哪儿?”
大贺楚材道:
“汗王那边,还得有些交代,虽说事出有因,但以汗王的性子”
大贺履应允道:
“也是,你再从库府中取些金银,打点一番。”
“是。”
大贺楚材施施然离去。
石周曷部是真不行,最上头的汗王能力没问题,性格有问题。
残暴嗜杀,以至于下头纷纷效仿,人心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