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军仍要及时出击,将之击破,若不然,军心民心只怕有失。”
“若要论及御敌良策,末将斗胆恳请大人,准许末将率部三千,出城迎敌,将之退走,应是不难。”
休屠弼胆气极壮。
已经初步具备了名将之姿。
毕竟如今东胡八部之中的名将,门槛条件,就是不能被汉军的势如破竹,给吓破胆。
而且他的战略眼光也很不错。
根本不曾被汉军的突然杀至所吓倒,仔细探听消息,分析局势之后。
不但不打算固守城中,反倒是准备趁着李景绩立足未稳,一鼓作气给他锤烂。
“不可,万万不可,大人,那刘雉儿生性狡诈,手段卑劣,无所不用其极,吕宋人早已苦大汉久矣!”
“而那李景绩自入行伍以来,从未有过胜仗,天下人皆知!”
“刘雉儿遣其轻兵前来,其中必然另有蹊跷,我军当依照军师生前定下的计策,先固守为上,待得襄阳的大贺履派遣支援,兵马齐整之后,再与汉军一战也不迟!”
“是啊,诸位弟兄说的不错,江陵有城墙之固,何必与敌战于野,固守待援,方才是上策来着!”
“不错,如若此时与敌战,稍有差错,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大人三思!”
江陵城中的东胡人,都已经被汉军的赫赫兵威,给吓坏了。
毕竟这名将之姿,也不是谁都有的。
而且刘宾虽死,但他定下的战略方针,几乎得到了所有东胡人的认可。
就是固守,无限拖延汉军的进军速度,打不过我还拖不住吗?
此时城中诸多军将,一听休屠弼,居然暗戳戳的蛊惑石周曷先,想要率部出城作战,登时便全都哄乱了起来,争先恐后七嘴八舌地,吵成一片。
这让本就大病初愈,脑中一片混沌的石周曷先,头晕目眩不已,不堪其扰。
“够了,都给我闭嘴!”
听得一众军将在那儿喋喋不休,在石周曷先忍不住大喝一声。
没别的缘由,他本身年轻时,就是石周曷部中的名将,年老体衰很多事情顾不上,但名将之姿还在,不怂。
而且昨天就打着战死沙场的主意。
这休屠弼昨日虽然劝他北逃,但今日汉军兵临城下时,至少敢战。
反观其他人。
比之休屠弼早一步登上城头的人,可不少。
石周曷先也没少问过破敌之策。
别说敢带兵出城一战的了,全都是三缄其口,整个儿一群木头人。
眼下休屠弼给出了退敌之策,他们反倒是群起围攻上了。
而且除了沿用刘宾之计外,没有任何谏策。
这叫石周曷先,又如何能稳得住神?
他将马刀猛地往城墙上一砍,劈落一阵灰石粉尘,怒不可遏。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见得石周曷先暴怒如此,正嚷得起劲的一众军将,顿时全都被震慑住了。
自家老将军虽然年事已高,又大病初愈,但余威仍在,无人敢抚其虎须。
于是便也不敢再多言,退到一边,又恢复到之前三缄其口的乖顺模样。
只是心里在想什么,无人知晓。
“休屠弼,若是让你率部出击,能有得几成胜算?”
周围一静,石周曷先脑子里,也稍稍清醒了些。
李景绩的赫赫败绩就摆在眼前,他当然不会太过担心。
但汉军不可能不知晓,说明这一部兵马,只是扰乱江陵军心、民心的虚招。
汉军后续兵马,必定正在计划着什么,阴谋诡计不可不防。
说不定还会有偏师,冒险深入腹地,从而隔绝自襄阳而来的守军。
如此多番考虑之下,那么率先击破李景绩所部兵马,稳定城中军心、民心,就很有必要了。
如若不然,城中异动,一旦汉军主力大举赶到,那刘雉儿乘着驴车振臂一呼,指不定江陵直接就从内部攻破了。
“若是现在立即出城而战,当得有五成胜算,再不济也能周旋一二,时间拖得愈久,胜算愈低。”
休屠弼的话语自信满满,这不,石周曷先话音方才刚落呢,他便已毫不迟疑地,给出了个答案。
“五成?”
打个李景绩,居然只有五成胜算?
那应该是考虑到后续援军,或是未被他们发现的伏兵。
武陵城就是这么告破的,李景绩在前诱敌出城,后头伏兵突然袭击。
考虑到这些的话,五成的胜算,虽不算高,却也在能接受之列。
石周曷先略一沉吟之后,便即慨然准了休屠弼所请。
“倒是不少了,那好,我便允你率部出城击贼,此外,我还会另外派遣一支兵马,在城下接应,本将也会城头,亲自为你擂鼓助威,只管放心去战便是了!”
“竖子不足与谋,城破之日,必死无疑!”
得了应允,休屠弼轻蔑的看了眼众将,顺嘴喷了一句,大步流星退下城头,自行去调兵遣将。
只是这句话弄得人人脸上都不太好看。
什么叫城破之日?
什么又叫必死无疑?
晦气,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李将军,胡狗怕是不敢出城了吧?”
江陵城外,三千汉军兵马,无一人发出声响,令行禁止,显示出了极高的军事素养。
一员副将,见着大营差不多立下,便小心翼翼地凑到了李景绩的身旁,满是狐疑的,探问了一句:
“放心,会出来的。”
那员副将登时一阵抓耳挠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