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至于直接投靠了大汉吧?
大贺楚材见老爹正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赶忙道:
“孩儿如今为谁效力,并不要紧。”
“甚至孩儿是死是生,也不要紧。”
“当务之急,是襄阳,如今石周曷部,乃至整个东胡八部的未来,已经全捏在父亲手上。”
“若能将汉军拦在襄阳倒好,如若不能.”
如若不能?
如若不能就是大汉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年,就能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到时候大汉占据天下半壁江山,又有普六茹部作为舔狗内鬼,加之人心之利,东胡人也别玩儿了,滚回大草原吧!
大贺履见此,也便拿定了主意,道:
“不愧是吾家麒麟儿!”
“那便由你去与蒲前部沟通,只是为父也不便直接将宛城、新野予了蒲前部,该如何行使,你自行拿捏。”
大贺楚材点头,这就得拿捏一个度了,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不过还没完,他继续道:
“还请父亲另做一手准备。”
“若是汉军北伐速度太快,在孩儿沟通之前,就取下了襄阳城,只怕大计难成.”
大贺履嘴角抽了抽,两头跑来回沟通,最多最多,也就半年时间。
你这啥意思?
汉军现在取下江陵、江夏两郡之后,再打襄阳,可能都要不了半年时间呗?
但也
不是不可能。
万一又像荆南一样,一场大水直接给淹了,再召唤关圣帝君一通乱杀呢?
这荆北可正是当年关圣帝君,水淹七军威震华夏的发源地,委实有些吓人啊!
大贺楚材双手抱袖,道:
“孩儿有一愚计,既然郭氏已有血书,不如父亲也写上一封,只须皇帝许诺保全父亲兵权,便即献城出降。”
“襄阳城乃天下坚城,汉人见父亲愿降,兵不厌诈,多半会欣然同意。”
“汉军之中智谋之士,见此血书,纵然不信,也会多加思虑,便能争取更多时日。”
“而城中军民将领,本各怀异心,既然见到父亲已有此血书,心有降意,便可从容镇抚。”
“等到蒲前部率兵进驻,与汉军交锋,父亲只需拥兵观望,见机行事便可。”
大贺楚材说完,抬头望着大贺履。
他当然知道,这一计策,其实也是有巨大的风险的。
很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献出襄阳城,又被汉人给算计了。
但在大贺楚材看来,这依然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做,才是唯一让三个部族,联合到一起的办法。
从兵法的角度来说,也是最好的办法。
暂避锋芒,没必要和汉军死拼。
想来就算是素来暴虐的石周曷阿虎也能理解。
以石周曷部一部之力,现在哪怕是依托着襄阳城,和汉军打消耗战,也不一定消耗得过有南洋不断补充物资的汉军。
虽然确实有增长蒲前部势力的嫌疑,但再怎么说,蒲前部毕竟是东胡八部之一,蒲前部汗王也比那普六茹阿摩,有能耐有底线的多。
一个更有实力的蒲前部,将来一定会更多的牵制汉人。
而且,大贺楚材还有另外一层不曾说出来的打算。
那就是东胡的西军。
和张淮阳统帅的十万南军一样,东胡人在西边,驻守有一支只归大可汗所统帅的十万精锐兵马。
当年乞颜思烈拼着乞颜部最后的家底,亲征高州,也没有动用这支兵马。
如今既便是大贺履这样的名将,对这支西军的了解,也是模模糊糊,一知半解的。
但大贺楚材却知道,如果能收编西军,相当于又多了一个部族。
所以,在大贺楚材的心中,虽说盘算着固守荆北,但始终还是在拖延时间,打着收编西军的主意。
族人与战士,才是东胡真正的根本。
国土虽然珍贵,但全是汉地故土,现在人心思汉,很难说稳稳的守住。
而只要族人还在,土地全丢掉了,也可以再抢回来。
如今本来雄踞雍凉,距离西军最近,最有可能将之收编的秃发部,被乞颜部打的节节败退,只能舔舐伤口无暇顾及。
正是将之收编的最好机会。
不过,这些想法,大贺楚材并没有打算告诉老父亲。
还是让老父亲本着联合三部之力,固守荆北的想法,才能守得更为长久。
万一真能将汉军北伐的步子,给止住了呢?
毕竟战争嘛,谁也说不准的事儿。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大贺楚材并未多留,只是拱手一拜,便离去了。
他相信自家老爹,会做出决定的。
府衙内的鲲烛摇曳不定。
火光映照在大贺履那张黝黑的脸上,显得更加深沉难测。
大贺履右手轻轻摩挲着马刀的刀柄,思忖着大贺楚材所说的话。
而后缓缓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翻开之前郭氏写的写书,原模原样,照抄了一份。
“坏了,名字也抄上了”
重新又写了一份之后,大贺履脸上不再阴沉,颇有种失血过多的苍白。
他赶忙唤来亲信将血书送了出去,忙不迭的上塌休息。
七十多了,这种大出血可真难顶。
话分两头,江陵城之下,汉军大帐之中。
军中文武,再次汇聚一堂。
“陛下,一旦攻破襄阳,便可利用淮河汉水,轻取江夏。”
虽说是在江陵城下,但众将商议的,却是如何攻破襄阳城,随后又如何取江夏郡。
至于如何打江陵.
这不是有手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