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似吕将.吕主薄这般人才,足以为一员大将,切不可放在营中舞文弄墨啊!”
刘恪也是一脸无奈道:
“人各有志,朕方才召了吕奉父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其人虽然在文事上有一定才能,但若是上马为将,未尝不能另立一番功勋。”
“乐卿要是觉着耽误了人才,也可相劝一番。”
不一会儿,吕奉父入账。
仍是一副文官衣袍,倾力表现出一种儒雅的模样,但那七尺开外的魁梧身躯,仍是武人模样。
乐顺见着吕奉父,也不以将军自居,反而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很是钦佩道:
“乐某见过吕主薄。”
但吕奉父却很是恭谦的一拱手,虽说也对乐顺有几分亲切感,但还是很礼貌的还了一个大礼:
“乐将军多礼了。”
刘恪顺手把特制的纯金勋章,给吕奉父挂了上去,又给自己挂上一个,道:
“这是你应得的。”
吕奉父愣了愣,好像没什么特别感觉,拱手道:
“谢过陛下。”
刘恪心中微微有些遗憾。
勋章加持,都没让吕奉父有太多变化,战意激昂,看来还真不愧特性里的一颗“文心”。
他也听吕奉父的随军监军陈廉报告过了。
要不是魏成宪突然反叛,还特意挑寡,又有石周曷阿邃蛊惑魏成宪在先,吕奉父根本连枪都不想拿。
以后想利用吕奉父的武力,多半还得靠那些不忠不义之人。
就跟他的对兄弟特攻一样。
刘恪问询道:
“吕主薄,朕观你颇有武艺,有意提拔你为将,你可愿意?”
吕奉父瞪大了眼,连忙摇头,严词拒绝道:
“剑一人敌,不足学,臣当学万人敌!”
放你妈的屁。
你这武艺就是万人敌,还学什么其他的?
不过刘恪看吕奉父的表情,就知道这番话出自真心。
除此之外,甚至他还能看出,吕奉父神情之中,对为将的一种.畏惧?
咋?
到了战场上,三五千人都不一定能围得住你,到底谁怕谁啊?
那你是不是还怕朝堂暴力啊?
那么积极入行伍,是怕魏季舒给你几拳呗?
刘恪摸不着头脑,不过吕奉父如此坚定,估摸着真是想走文官路线一条路走到黑。
“也不是不行”
人各有志,没必要强求。
而且吕奉父的智略、理政都有八十,历练几年,也足够担任一州主官。
以德服人,治理州郡,也是一个办法。
刘恪索性也不再提这事儿,念叨起了襄阳城:
“渡江之后,江陵、江夏两郡,可轻易取之。”
“唯有这襄阳城,城高壕深,兵精粮足。”
“既不能长期围困,又无法掘地道攻城。”
“如若强行攻城,只怕也是如当日攻取武陵郡郡城一般,损失不少,不堪承受。”
“既便能强行攻破襄阳城,取了荆北全境,也只得休整三五年,再行北伐。”
可当刘恪说出来的时候,乐顺和吕奉父都有点懵。
那可是襄阳啊,自古以来,都是战略要地。
三面环水,一面是山,可见易守难攻。
西边关陕,东通江淮,北可进中原,从汉水直下,便可直到江夏,是南北的重要通道。
东胡人以中原之力,打襄阳,都打了六年。
面对襄阳这样的坚城,想不死人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损失过于惨重,对于士气军心的影响,也是不能忽视的。
咱们能强行在一年内破城,都不错了。
至于休整三五年,更不是个事。
拿下襄阳城,大汉就有了门户,有险可守。
好吧,虽然现在的大汉不怎么需要守,东胡人甚至巴不得汉军以守势,千万别北伐。
不过这也意味着,有了襄阳之后,腹地更加安全,种起田来也不必忧心。
而且现在皇帝也才二十四五,朝中文武大多也正值壮年,有的是时间。
反观东胡八部,如果一直这么内乱下去,只会越来越衰弱,越往后越难打。
除非出个什么天骄人杰,将几个部族捏合到一处,以如今的天下形势,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是板上钉钉的。
为什么皇帝还会不满??
第一次北伐,伐过了长江,取了荆州全境,七郡之地,难道还不够吗??
刘恪再问道:
“你二人今日亲眼见到,东胡人与我军激战一日,不知二位卿家以为,东胡人战力如何?”
两人抱拳欠身一礼,道:
“东胡人依然凶猛,既坚且韧,实乃劲敌,不可轻视。”
“若非石周曷阿邃乃庸才,我军又兵多将广,又借有陛下之威,实难对付。”
刘恪问向乐顺,道:
“若是你率领如此大军,再据襄阳城而守,面对我军,应当有几成把握能守住?”
“九成。”
乐顺低着头道:
“襄阳城城高壁厚,濠深池宽。”
“倘若由臣率领东胡大军守御,只要粮足,哪怕只有两三万战兵,纵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也只能望城兴叹。”
“这石周曷阿邃调兵遣将,有许多地方,都不得兵法精要,毫无章法。”
“但大军之中,阵势每一个缺口,我军与之屡番争夺,最后仍是损兵折将,无法得偿所愿,可见东胡人的战力。”
“臣更听闻,襄阳城中有投石砲这等大型器械,我军攻城之难,难于上青天。”
“嗯”
刘恪沉吟一声,听得乐顺这么一说,看来夺取襄阳城,确实有些困难了。
只要襄阳城中,有个像乐顺这样,统率能力在九十上下的大将,就将成为叹息之墙。
也是,北伐至今,他还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坚城。
看来只能再找岳少谦和薛嘉商量一番了。
不过这两人,一个在和他的那些草包副将们喝酒,培养关系,一个在试图用酒精麻痹体内重症细胞,暂时都抽不开身。
“攻城器械.”
忽而一阵鬼魅涌上心头。
襄阳城中的投石砲,着实让人畏首畏尾。
但汉军也不是没有利器啊!——
同一个晚上。
襄阳城内几乎是彻夜难眠。
大贺履安排全城防务,差人连夜加固城头工事,不敢有半分懈怠。
事无巨细,全部要细细过问一遍,他才稍稍觉得安心。
回到府衙,他才开始坐下来,有时间考虑襄阳城的未来。
刘恪在感慨襄阳城的城坚墙厚,思索着如何破城。
但是大贺履更是有苦说不出来。
五万兵马,足足五万啊!
还是依仗长江天险,准备数月的严防死守。
更是配有铁滑车这种利器。
可这支除却各地守军之外,石周曷部最后挤出来的一点,能够调用的兵马,就这么被汉军给打灭了。
连汗王嫡子,也殒命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