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的心思你别猜,就算真有大雨、洪涝,你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吗?
只有一个大概的模糊概念,又怎么化为己用?
而且东胡人能让你撑到那一天吗!
要知道,就算是当今陛下,当年等待一阵南风,火烧普六茹部十万水师,也是险些翻车,几乎赌上了国运,最后一刻才反败为胜啊!
你侯君延,有皇帝那天命在身吗?
而且就像他刚才说的一样,就算有大雨洪涝,依然很难威胁到长沙郡城!
见李景绩一脸怀疑,侯君延则是摇了摇头,大笑道:
“未必要淹那长沙郡城,你不是说,担心武陵、桂阳二郡,派遣兵马支援,断了我军后路吗!”
“这水,保管让东胡人的援军,有来无回!”
“这”
李景绩思索一二,还是有些犹豫。
虽说长沙郡城之中的石周曷聪固守不出,只是武陵郡与桂阳郡的援兵,不一定能拿下他们两万兵马。
一旦双方陷入焦灼之势,确实可以用水攻破局。
可他很担心粮秣问题。
他们一路疾行,轻车简从。
不过也没什么好办法,坚壁清野之策,打的就是他们这种奇袭不怎么带粮秣的奇兵。
看来等到两军交战,战机来临之前,也只能硬撑着了。
万一大雨不来,比强行退兵,损失更大!
而且这次奇袭长沙郡城失败了,着实让李景绩有些怂。
侯君集见李景绩心中还在犹豫,他自己心中,则更是有底。
都怪李景绩啊!
要是当时提出奇袭长沙的时候,李景绩出言相阻,指不定就成功了!
“不必多言!”
侯君延对着李景绩,直接下令道:
“李将军,你速带人秘密去上游截断江水,雨要等,也需要堤坝蓄水!水势越大越好!”
“到时候无论是那石周曷聪,还是长沙郡城,乃至武陵、桂阳二郡的援兵,定成瓮中之鳖!”
“是”
李景绩不好说什么,索性就试一试吧。
实在不行,他就带兵撤走。
反正这边距离武陵郡也近,哪怕吃了败仗,只要和皇帝的主力汇合,就不成问题。
只要有皇帝亲自领军,哪怕就五百人,也能横扫整个荆南。
“坚壁清野之策.”
侯君延又是冷哼一声,道:
“东胡人将一切都迁入城中,不正是给了我们水攻的机会吗!”
“固守城中,也意味着消息闭塞。”
“本将也会派兵马拦截东胡人的斥候探马,不给他们出城打探消息的机会。”
“此外,多多调集船只、木筏过来,届时会有大用!”
侯君延一番调兵遣将。
他就是在出奇制胜,毕竟强攻,是真没辙。
随后,李景绩便带领兵马,前往江水上游,建立堤坝,囤积江水。
同时,侯君延又亲自带领少量骑兵,日夜在长沙郡城之外巡游,以免计划被东胡人得知。
以他的估计,成功率很大。
如果是那号称一步百计的刘宾在此,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毕竟哪怕没有斥候,以刘宾之智略,十有八九,也能猜到汉军想要水攻。
但如果是石周曷聪,就不一样。
能够想到坚壁清野之策,已经是超常发挥,想在消息闭塞的情况下,察觉到自己想法,根本不可能。
而且更重要的是,石周曷聪不是荆南人,对荆南的天气,没个概念。
不会想到有暴雨,以长沙郡城的地理位置,更不会猜到水攻。
而等到真的开始下暴雨,水势上涨的时候,石周曷聪再想阻拦,就已经晚了。
另一边,刘恪带着五百人,已经抵达了汉寿县。
汉寿县在武陵郡城以东,属于武陵郡与长沙郡的交接之处。
地处洞庭湖滨、沅澧两水尾闾。
与长沙郡郡城相隔不远,往东走一阵,过了江,便是了。
东北方向,就是巴邱县。
刘恪手头上只有五百人,从武陵郡城偷摸着东行,自然不会贸然进入长沙郡城附近。
而且这次他身边没有典褚,没个猛将陪着挡刀挡箭,心里总觉得有点虚。
他身上类似进攻的天命,倒是一大堆,可有关防守的,一个都没有。
【铁屁股】可能比较接近。
但他总不能撅着屁股,去抗敌人的刀剑吧?
“大雨了啊.”
兵马就在汉寿县外驻扎,刘恪与五百士卒,身着白衣,披着斗笠,望着北边的江水。
“陛下,长沙郡就在那边!”
有小卒指着西边道:
“收到消息,侯将军就率兵驻扎在长沙郡城之下,只是那石周曷聪以坚壁清野之策,固守城中,一时半会儿,拿不下城池。”
“等雨停了,水势稍微,陛下可渡江,与侯将军汇军一处。”
刘恪抬头望了望天空,沉吟道:
“雨停.看这样子,等雨停,可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
侯君延拿下零陵郡城之后,估摸着是想要奇袭长沙郡,但看现在的模样,奇袭失败,被石周曷聪预料到,陷入到了一个比较被动的局面。
不过不要紧,洪灾一出,荆南就定下了。
而且侯君延手上的人马,还能帮着他痛打落水狗,可以说是,来的正好。
“有人来了!”
刘恪将兵马驻扎在坡地上,因而视野极好。
一眼便能看到,大雨之中,有数员骑卒,策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