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弟,都若有若无的看了过来。
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皇帝亲自行贿啊!
说来,这也是个办法。
毕竟罗舍王远在八打雁,鞭长莫及。
怎么买卖,汉人能卖多少,吕宋人能买什么,都是普里戈负责看管。
如果普里戈睁只眼闭只眼,和他们一起糊弄着罗舍王,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就连何洪的目光,也都落到了普里戈身上。
他馋啊,那一箱子丝绸,怎么就给了个吕宋土鳖呢??
普里戈立时酒醒了几分。
脑门上开始冒汗。
万万没料到,汉人竟然毫不遮掩,贿赂收买人心的手段,竟然如此光明正大。
一箱子在吕宋人心目中,等价于黄金的丝绸,就这么塞过来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可是都已经到这份上了,一个现实的选择摆在他的面前。
这丝绸该不该要?
普里戈本能的觉察到一丝不妥。
不管他收还是不收,汉人的这个行为,都被所有人看见了。
尤其是席间还有他带着的吕宋将士。
消息必然会传回到八打雁。
他对罗舍王,自然是信任的。
罗舍王不会因此,而怀疑他。
可其他臣子呢?
本就因为罗舍王力排众议,让一个厨子领兵,肩负重任,而心怀不满的那些人,未必不会就此做些什么。
普里戈沉吟再三。
他还是将沉甸甸的箱子,给收了下来。
甚至还打开了箱子,仔细揣摩着丝绸的品质。
见他收了贿赂。
顷刻间。
气氛变得一团和气。
大汉的世家子弟们,露出了笑容。
原来吕宋人,顶不住金钱攻势啊!
这手段,他们可擅长了!
在大汉,有朝廷在,还有复古的绣衣使监察,他们都有所收敛。
可要在这吕宋
必须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阳奉阴违,跑冒滴漏,浑水摸鱼!
今天你收一箱丝绸,明天你就得吐出十箱黄金!
傅玄策脸上的笑容,也真心了许多,忙道:
“来,吃鸡……吃鸡!”
而何洪则是强行扭过了头,撇了撇嘴。
可又斜着眼看了过来,直勾勾盯着箱子里的丝绸。
虽说他也知道其中奥妙,但别说出一箱丝绸赚十箱黄金,要他出个箱子,都舍不得。
而普里戈这时,已经将箱子合上。
“可有纸笔?”
吕宋有自己的文化,也有自己的文字。
改良于被称为拜巴因字的古字体,现在因为吕宋出于渤泥岛,因而,便叫做渤泥字。
立时,便有人送来了纸笔。
普里戈拿着纸笔,手上忽然顿了顿。
大汉,确实发达。
这纸笔,比之吕宋的纸笔,好了太多。
哪怕汉人的商队,只是将纸笔拿来售卖,就能赚取不少黄金。
他没什么大局观,也不像罗舍王想的那么长远。
可也知道,汉人商队赚了钱,吕宋自己的商人,就会少挣钱。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普里戈将面前的碗筷一推。
将纸摆好。
稍一沉吟,便写下了一行让人看不懂的字迹。
一边写,一边用那生疏汉话,解释着:
“立票人普里戈,借到大汉一箱丝绸,按月利一分,期至十二月,一并纳还……”
这竟然是一张欠条。
并且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普里戈不是受贿,是向大汉借了一箱子丝绸。
为期一年。
一年后连本带利一次还清。
还依着汉式字据的形势,签了字,画了押。
普里戈便将欠条,放在了箱子上。
一板一眼,老老实实道:
“既是借款,自然要留下凭据,请陛下收好了。”
何洪早已目瞪口呆,这小子油盐不进,不受贿?
傅玄策也皱了皱眉。
刘恪并不觉得意外,既然罗舍王敢将普里戈派来,那么必然不会这么轻松解决。
“吕宋人竟也是懂得礼节。”
普里戈又微微一笑,继续吃菜。
何洪这狗玩意儿,时不时给他递玉米粒,不接吧,不礼貌,接了吧,又耽误时间,又吃不饱。
好些个世家子弟,也是面面相觑。
想在吕宋经商,还有点难啊。
良久。
普里戈吃好喝好,带着吕宋将士们,告辞离开。
傅玄策看着欠条,道:
“陛下,看来还得花上一些时间。”
刘恪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让那些世家子弟,先就着那罗舍王的条文,做些生意,与吕宋人多加接触。”
“也好学学吕宋话。”
“要不了几个月,有的是他们忙的。”
何洪赶忙偷偷的闻着傅玄策:
“陛下是已经有打开吕宋国门的妙计了吗?”
傅玄策笑着道:
“请客,吃饭。”
种子已经埋下了,剩下的,一步步来即可。
“啊?”
还请啊?
钱没挣着几个,光往外花了,你是专门来促进吕宋经济发展的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