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些,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何坤擦了擦汗,为满怀英敬了一杯茶:
“满大人辛苦了。”
人家真是来搞生态调查的,虽然顺带也做作清丈土地的工作,但这么专业的东西摆在眼前,根本没人说得出话来。
“对了,还有这个。”
满怀英没有受茶,他觉得自己做的只是分内之事。
而后拍了拍手。
一个绣衣使,便带着一只缠着红绸,通体雪白的鹿,来到何坤跟前。
“这东西往山林里跑,他们追了一阵子才找着,那片山林就是你何氏的。”
何坤:“.”
艹,还真能找到。
虽说白鹿是祥瑞之中,比较常见的一种。
当年孝武皇帝,甚至还拿白鹿皮当货币使。
但顶不住人家真的是祥瑞异兽啊!
站在何坤边上,还有些愤愤不平的何洪,更是冷汗直冒。
这幸好是何氏没抵抗。
要是强烈抵制生态调查,再给人查出来白鹿,九族就危险了。
何坤战战兢兢的送走满怀英与绣衣使。
这次的清丈土地,只怕是大势难挡了。
不仅能收取大量税收,而且说不准,还能搜罗出不少祥瑞来。
三天来只青鸟,五天来只白鹿。
哪天指不定真找着龙凤了?!
祥瑞频生,对大汉的威望,更是有极大提升。
普通老百姓,可就信这个。
什么叫天命在汉啊!
何坤看了眼还在发抖的何洪。
心中思索。
这小子虽然没什么远见,还是个守财奴,但武力还是有几分的。
索性之后出海的时候,顺手带上,看能不能挣点功劳。
宗族总不能老拖他后腿吧?
绣衣使调查三家生态环境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挺配合。
萧元常和何坤自不必说,在家族的影响很大。
姜素樘虽然是一介女流,但作为最有可能登上皇后之位的女人,对姜氏的影响,也很大。
而且她的亲弟弟姜祛寒,还和皇帝有过一个十年之约。
因而不只是在琼州分了家的姜氏一族,极为配合。
远在金陵的姜氏本家,甚至送来了土地账册。
不过满怀英表示,他真的是做生态调查的,直接拒收。
而这生态调查,确实颇有成效。
琼州的地理环境独特,与大陆只有一条道路相通,基本算是长期孤立。
而且没什么大型食肉动物,缺乏竞争。
开发又比较晚,受人类的影响较小。
以至于,祥瑞异兽,真找到了许多。
查来查去,养殖祥瑞异兽,都花了不少钱。
结果却在一个让人有点意外的家伙身上,出了问题。
刘恪大兄的儿子,刘朱。
他排行老六,前面五个兄长,都是当过太子的。
由于几位老哥死得比较干脆利落,又年轻,留下政治遗产,倒是没多少。
可正儿八经的遗产,倒是挺多。
就比如这土地。
之前继承不到,是因为东胡人已经把天下都给占了个大半。
可刘恪犹如天降猛男,直接把东胡人全都赶走了。
宗室便能按着地契,理所应当的,取回自己的地。
刘恪之前一直在亲征,自然没工夫搭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萧元常也管不了宗室。
加之刘恪数次得天眷顾,以至于让人认为,刘氏得天命。
更加让这些宗室,无法无天。
刘朱有自己的庄子,名义上继承其倒霉老爹的地,在琼州大概有一千亩。
他爹死的时候,大汉也就刚刚南迁。
那时候都在最南方的琼州,有着一千亩地,已经算得上颇有家资了。
不过就目前来说,算是比较少的了。
在琼州,就算是普通豪族,也是万亩地起步。
刘朱的一千亩地,还真不太够看。
而且刘朱在势力上,也和世家豪族没得比。
至多只能靠着宗室的名头,威慑些胆子小的人。
就算要土地兼并,要弄着更多土地,其能耐也有限。
说句不就该说的话,就算睁只眼闭只眼,跳过刘朱,也不会让朝廷少上多少税赋。
不过这地越少,他抵抗的反而越强烈。
竟是直接带着一干家丁,直接拦住了准备进行生态调查的绣衣使。
甚至放肆狂言,谁要清丈土地,就得先从他们身上踏过去。
满怀英听闻后亲自赶了来,一直连轴转,肚子上都少了二两肉。
见此情景,气都没多喘几口,直接问着刘朱等人:
“你们想干什么,生态调查是陛下亲自定下的国策,你们难道是要阻挠国策吗?!”
“别以为你们是宗室子弟,就可以如此放肆!”
刘朱骑在马上,昂首望着下方的满怀英,傲然道:
“我叔叔就是当今陛下,什么狗屁国策,这国本就是我们刘家的!”
“你们要清丈土地,也不该清丈到我们宗室的头上!”
满怀英皱眉,慢条斯理道:
“不是清丈土地,是生态调查。”
“这些日子,已经通过生态调查,发现了不少祥瑞。”
“殿下乃宗室,必然会支持生态调查的的吧?”
刘朱却是一扬马鞭,更加不耐烦道:
“我管你是生态调查还是清丈土地。”
“我乃天潢贵胄,与当今陛下同属一脉,若地里真有什么祥瑞异兽,也是因为陛下之德!”
“反倒是你们。”
“你们这群绣衣使,拿着鸡毛当令箭,竟敢对我不敬!”
“若是执意如此,休要怪刀剑不长眼了!”
刘朱倒也并非失了智,先以宗室的名头,将祥瑞异兽扣到了皇帝身上。
这样就算真有什么祥瑞异兽,也不会像世家大族那样,束手束脚。
宗室确实难缠。
毕竟说什么,都能把大义安到刘氏身上。
“休得猖狂!”
满怀英却没有任何退让,大声回道:
“生态调查非你一言可以阻挠,就是绣衣使死绝了,也非做不可!”
“尔等宗室子弟,若是胆敢违逆,本官绝不姑息,必将严惩!”
化成雨匆匆赶来,听着满怀英的话,就是一懵。
好家伙,绣衣使不是你的部下,死绝了你也不心疼是不是?
他又看向刘朱。
宗室
确实不好对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