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尼汉带着数千兵马,堵住营门后,也没有冲杀。
布置好事先准备的据马等器械。
前面是据马,后面是持着鹿角矛的南越土著精锐。
死死将东胡大军,堵在了营中。
乞颜思烈狠狠瞪了那几人一眼。
其实他身边还有不少铁浮屠,据马面对铁浮屠,不堪一击。
可他们现在是腹背受敌,而营门就那么大。
就算铁浮屠能冲出去,很难保证将士们有序退走。
至于强行冲破栅栏,多少也有点不靠谱。
经过乞颜买冲栅栏之后,汉军给栅栏都加固了。
而且和乞颜买能孤身跑路不同,还得带着大军撤走才行。
“往西走!”
东胡将士们,又在令旗之下,逐渐往西边的大营杀去。
但结局也没差。
隆隆的马蹄声,已至。
“本将狄邯,奉旨讨贼!”
狄邯领军,将西边的营门,也堵住了。
与巴尼汉麾下的山地兵不同的是,狄邯手中有骑兵。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像巴尼汉一样能走山路,却也能迅速赶回来的原因。
狄邯没用据马,直接让骑兵冲阵。
此时,乞颜思烈时根本顾不上,那些冲至营门口,处于最边缘之处的将士们。
他只能注视着,那队汉军骑兵,直接撞入了人群中。
本就勉强成阵的边缘将士们,顿时被冲得七零八落。
许多人,被马匹直接撞倒在地。
乞颜思烈甚至不敢调兵去解围。
一旦中军变动,他好不容易维持住的阵型,就会变得混乱。
如果再被追击的岳少谦,找着机会攻入破绽,伤亡只会更惨重。
嘚嘚嘚——
战马嘶鸣,狄邯竟是亲自杀入阵中。
他可是勇将一名,调动大军的时候,需要居于中军。
可带着数千人的小股兵马,再怎么调度,效果都不如亲自冲阵来得好。
狄邯当头一枪,直接将一个东胡勇士,刺在枪头。
随后生生上挑半寸,而后手中一抖。
登时,那东胡勇士,便飞了出去。
边缘处的东胡将士,难以成阵,还想仗着个人武力顽抗。
但这并没有改变劣势。
已经渐渐有松散的小卒,不管不顾,四处溃逃。
一员将领焦急道:
“汗王,要不要末将去救?”
乞颜思烈回头去看,身边亲卫又因为替他挡箭,死了好几个。
见有人请战,乞颜思烈皱眉思索一二,只是摇摇头,极为冷静:
“这里是中军,安稳守住,中军不散,我军不败。”
说罢,乞颜思烈让人晃动令旗:
“告诉将士们,不得离开阵位。”
往北走就行。
汉军只出营了三路兵马。
现在三路兵马都在,那么仅剩下的北面营门,必然空虚。
此时,两军的将士们,喊杀声越来越激烈。
显然战况,已经到了即将决出胜负的时候。
那将领听得心神慌乱,迟疑道:
“可西门附近的将士们,已经溃不成阵,都要被杀光了!”
乞颜思烈只是往北面多看了一眼,冷声道:
“不要过管,守住阵型。”
副将一时不敢多言,看来那边的将士们,已经被当做弃子了。
阵中不时传来惨叫声,刘恪仗着有挂,越是肆无忌惮。
甚至还特意一个漂移去到中军,把典褚接上驴车,替自己挡箭。
攻守均衡,这下真的无敌了。
驴车的行进速度,就是东胡大军的溃败速度。
不过刘恪也没有被一时的无敌,给冲昏头脑。
个人还是极为理智的,按着岳少谦调度大军的方向,率军冲杀。
引着汉军将士们,从一路击破。
在刘恪的勇不可当之下,便是乞颜思烈坐镇的中军大阵,其中一角薄弱之处的将士们,也在逐一崩溃着。
越来越多的东胡士卒,被赶着往中间收缩,一步步破坏中军阵型。
而身处于汉军中军的岳少谦,更是腾出空来,亲自敲鼓,鼓舞士气。
反观乞颜思烈,甚至不敢轻动,只觉得一阵头昏脑涨,身体情况似乎很不好。
他焦躁的握紧了马刀,刀柄都不是冰凉凉的,遍布着黏糊糊的汗水,让人格外难受。
“不要慌,我军仍然占着兵力优势。”
“而且普六茹部的五万兵马,还未投入战斗。”
“往北边走,方便普六茹部的弟兄们支援,必然能脱身。”
他说的倒是没错。
普六茹部的五万生力军,是一路上以逸待劳,从未参战的兵马。
如果能及时来攻,汉军士气再怎么高涨,都没有办法。
这也是乞颜思烈,今夜特意率军来攻的底气所在。
我就是用人多势众欺负你。
然而,前提是普六茹部的兵马,真的能来。
“殿下,大可汗所部已经陷入颓势!”
营中的普六茹阿摩,一直派遣心腹,在望楼上观察者汉军营中的战况。
要是大可汗胜了,他肯定按兵不动。
要是大可汗陷入颓势,就是浑水摸鱼的机会。
“刘义父果然没死!”
帐中只有普六茹阿摩和几个亲信,傅玄策已经离去。
没有人在身边拱火,但他此时的逆反之心,愈加强烈。
“殿下,汗王令你领五千人驻守在营中。”
普六茹阿摩忽然接到了军令,传令者是普六茹先的心腹。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五千?”
传令兵点了点头,道:
“汗王要率部救援大可汗。”
普六茹阿摩冷哼了一声:
“兄长那边可有消息?”
“大殿下要与汗王一同亲上战阵。”
普六茹阿摩神情一震,稍稍隐忍,挥手道:
“知道了。”
等那传令兵走后,普六茹阿摩露出一个无比阴狠的神色。
“好啊,现在就开始夺我的兵权,明天岂不是要我的命?!”
“沈光,你与我走一趟中军大帐。”
普六茹阿摩点齐心腹,直接冲往中军大帐。
都知道大可汗攻打汉军军营,落入下风,只道是军情紧急,并未多想。
一时间,无人敢拦。
普六茹阿摩令心腹沈光守在帐外,孤身入帐。
帐中只有普六茹先一人,正在穿戴甲胄。
“你这不成器的东西,来找为父做什么?”
普六茹先整理着甲胄,他确实动了换封的心思。
就普六茹阿摩这彩笔玩意儿,今天能败光十万水师,明天就能败光整个普六茹部。
要不是他一直不喜欢大儿子普六茹阿伐,导致普六茹阿伐没什么声望,早就找个由头换封了。
这次大可汗再败,倒也是个机会。
他和普六茹阿伐一同率兵救援,不说击破汉军,至少也能全身而退。
到时候,就能让普六茹阿伐借着救助大可汗的声势,成功登位。
而有了大可汗与乞颜部的支持,普六茹阿伐也能轻松不少。
普六茹阿摩只是不动声色的上前几步:
“父汗的甲胄,有些脏了。”
“呵。”
普六茹先只是轻笑一声,倒也没有阻拦。
他就是见普六茹阿摩一直表现的很孝顺,才将其封王。
没想到除了表面功夫做的不错,会点争权夺利的小手段之外,就是个废物。
忽而,一尺白布缠住了普六茹先的颈脖。
普六茹阿摩面无表情,手上用力。
“你,你胆敢杀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