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马刀、长枪、巨斧,往箭矢射来的方向杀去了。
“出击,迎敌!!”
李景绩朝着将士们大喊。
这些日子在营中操演,将士们都跟岳少谦学习了以步制骑的方法。
他这次本来也是以为要对抗东胡骑兵,没想到人家直接下了马,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而东胡人已经展开攻势,除却那些抄着兵刃冲来的士卒之外,还有不少士卒用骑弓朝着汉军放箭。
人多就是有优势。
即使李景绩让将士们举盾防御,可除了箭矢命中盾牌发出的噗噗闷响外,那一声声惨叫,也不少。
刀盾兵都把大盾举在身前,箭支命中盾牌,发出噗噗的闷响。
有些箭支越过他们头顶,朝后面的队列落去,后边响起一声嚎叫。
李景绩没工夫去理会谁受伤了,此时必须要保持阵势,才能防住东胡人的进攻。
可东胡人不断杀来,又有阵阵箭雨,导致他不得不一心两用。
抵御东胡人扰乱阵型的同时,还得提防箭矢。
汉军将士们也是如此,颇有些顾此失彼。
尤其是面对一阵阵的箭雨时,更是有苦难言,极为忌惮。
要知道,勇武如陛下,都是中了流矢身亡啊!
不知不觉间,阵势竟是越来越乱,要么是在躲避流矢,要么就是在躲避倒下的伤员。
甚至因此摔倒了几人。
“受伤的士卒,都往水塘里去!”
李景绩叫了一声,并非突然想到,他特意“计算”过。
东胡人虽然人多势众,但在这种狭窄的地形中,并不容易发挥。
而且东胡人是骑兵,除了铁浮屠之外,身上都是轻甲。
也就是说,甲胄并不如汉军。
虽说两边都有弓手,甚至东胡人的弓手,要更多一些。
但只要站住阵型,汉军的弓手,是更占优势的。
他算的倒也没错。
只是乞颜真压根就没想着一直和汉军对射。
见汉军已经落入阵势,便让那些执着骑弓射击的将士们,归入队中。
而后让开一条道来。
直接让铁浮屠冲阵了。
铁浮屠是被那刘雉儿的棋盘,给砸破了胆。
但杀起你们这几千汉军,还不是手到擒来?!
轰隆隆——
一阵马蹄声,铁浮屠视死如归的往汉军阵中冲去。
事实上,视死如归有些不太恰当,敢直面铁浮屠这种重骑的,才叫视死如归。
“不准后退!”
李景绩见此,赶忙视死如归,让将士们顶住。
将士们只能尽力,毕竟后方,就是驴车,车上有皇帝的尸身。
他们怎能让铁浮屠,将大汉天子踩在脚底下呢!
皇帝生前都未曾惧过铁浮屠,又怎能身后受辱?
“都散开,往水塘里跳。”
忽而,棺材里传来了声音。
“.”
一阵阴风吹来。
夜里,凉飕飕的。
立时便有不少汉军将士,不寒而栗。
李景绩一怔,也是改了将令,道:
“往水塘里跳!”
此时,铁浮屠已经冲到阵前,最前头没来得及跳入水塘中的汉军将士,连连惨叫。
后头跌跌撞撞,跳往道旁水塘的将士们,才算是勉强保得一命。
率着铁浮屠冲阵的乞颜真,却是更加惊喜。
杀几个汉军小卒算什么?
他要将刘雉儿挫骨扬灰!
“冲!都给我冲!直取刘雉儿驴车,将其尸骨扒出来!”
铁浮屠很顺利的,凿穿了汉军军阵。
乞颜真也亲自来到驴车前。
那驴儿倒是无所畏惧,还打了个响鼻,喷了乞颜真一脸。
乞颜真只是抹了抹脸,哪还管驴,就要掀开棺椁。
“嘿哈,刘雉儿!”
他伸手抬起棺盖一角。
呱呱呱——
水塘里蛙声一片。
乞颜真忽然觉得手中重量一轻,还没意识到不对劲,顺势将棺盖彻底打开。
下一刻,就是一个棋盘糊在脸上,乞颜真当场毙命。
啪啪啪——
又是一连好几个棋盘,直冲各处的铁浮屠而去。
直接将一个又一个铁浮屠,砸落坠马。
“刘、刘、刘”
冲阵的铁浮屠之中,愣是没有一个保持着完好语言能力的。
“随朕杀敌!”
刘恪高喊一声,汉军将士虽然不知道皇帝怎么突然死而复生,但也是立即重整旗鼓,疯狂砍杀。
能用棋盘砸翻铁浮屠的,除了陛下还有谁?
这可做不得假!
喊杀声不绝于耳,而东胡一方主将已然身亡,失去指挥,顿时陷入到混乱之中。
一片惊慌的叫喊,留给东胡人的,只有长刀触及颈脖的冰冷触感。
都不用管那些铁浮屠,在刘恪诈尸,并且棋盘连发砸翻数骑之后。
这群本就被他砸得胆寒的铁浮屠,第一时间就跑没影了。
“放箭!”
刘恪直接接过指挥权,要让李景绩继续打,估计打这个溃军也得败。
汉军放箭打击,东胡人没能组织起有效反击,只能惊慌躲避,甚至脚步错乱之下,跌落水塘中。
“刀盾兵散开!”
“长矛兵挺进!”
刘恪的统率,指挥起三千兵马来,还是可以的。
追击主将身死,士气大跌的东胡人,更是轻松写意。
刀盾兵散开,一丈的长矛,朝着惊慌失措的东胡马兵,迎面挺刺。
狭窄的道路上,战斗已经爆发。
长矛急速刺杀而至,东胡士卒们仓促迎战。
有个极为凶悍的东胡勇士,想以自己的勇力抵抗,却被两杆长矛刺穿。
“从后面来!”
李景绩的调度其实不错的,但他就是打不赢。
比如早前就埋伏在废弃屋舍之中的将士,慌乱之中,他根本就忘了用。
在刘恪的号令下,那些将士才杀了出来,堵住东胡人的退路。
“继续攻击!”
刘恪指挥将士们继续挺近,而后自己亲自冲阵。
东胡人已经是腹背受敌,虽然之前在乞颜真的指挥下,下马列出了阵型,但此时根本没用。
而且军阵后方,那些空置的马匹,反而成了极大的累赘。
不仅堵住后路,让他们无法退走。
还为那些埋伏在后的汉军将士,做足了掩护。
而一些受了惊的马匹,更是在惊慌之中冲撞,更加使得东胡将士溃不成军。
不过一会儿,已是鲜血狂飙,东胡人的尸体,铺成了红毯。
“走,上马,回营!”
砍完这一片东胡人之后,刘恪也顾不得追击那些零零散散三五逃走的溃军。
而是勒令将士们,直接取了可用的马匹,回到大营。
“陛下,我军既然已经出营,为何不加以游斗?”
李景绩想问为什么。
以诈死之计,能斩杀东胡人一员大将,还吞了一万骑兵,甚至牛来了不少马匹,已经算是大胜了。
可再回营中,又得面对东胡人的大军。
汇合普六茹部五万兵马之后,东胡大可汗手中,可是握有十五万兵马啊!
就算派人来追,三路全都派兵,也就分出了三万兵马。
剩下仍有十二万兵马。
而大营之中的汉军,不过五万之数,又怎么敌得过十二万大军呢?!
“朕是诈死,那乞颜思烈,却是要真死了!”
刘恪一勒缰绳,让驴车加快速度。
乞颜部的嫡系就十多万人,分出三万兵马,算他还有八万。
汉军有五万兵马,加上好大儿普六茹阿摩带来的五万兵马,到底是谁占据兵力优势啊?
刘恪顺便看了眼身后的水塘。
“已经入夏,似乎涨水了。”
说着,他又看了眼天命栏。
【死亡诅咒:当你从死里复活,世界会颤抖;谁打开你的坟墓,谁就会释放出恐怖的入侵者】
他现在算是从死里复活了,可这世界颤抖,还没开始呢!
——
汉军大营被东胡人强攻了。
乞颜思烈亲自上阵。
只是让三员将领各自追击,怎么够将汉军一网打尽呢?
不如同时对汉军大营发起进攻,再在紧要关头,将刘雉儿的尸身往汉军之中一抛。
大局可定。
东胡人目前确实有着兵力优势,而乞颜思烈所率精锐,亦是骁勇善战。
汉军将士们,此时也知道皇帝可能出了什么事,一时间士气低迷,死伤惨重。
岳少谦稳定军心,调度兵马迎敌。
此时的汉军处于一个随时可能崩溃的状态,但岳少谦在,就仍能保持着最后一点士气,凝而不散。
“后退者,可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