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大营好生生的,怎么突然就走水了?”
他的偏将挺多的,反正都是耗材。
那偏将刚从火场下来,脸上黑黢黢的,也顾不得擦,上气不接下气道:
“物资太多太杂,将士们搬运途中,将油灯和.”
“和什么?”
“和草人放在一起了,然后就烧了”
这草人,又是蒿草又是青布,简直是绝佳的易燃物。
“谁要你们搬草人了?那东西有什么用?!”
“草人是将军亲手所扎,将士们也是.”
乞颜大显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偏将厉声道:
“这么说,难道怪本将咯?!”
那偏将赶忙拜下:
“末将不敢!!”
乞颜大显冷哼一声:
“一时疏忽导致走水的士卒,找到了吗?”
“找到了。”
“杀了,祭旗,用人头来告诫将士。”
“今天是疏忽大意,造成了大营走水,明天就是疏忽大意,在战场上丢了脑袋!”
“与其让汉军砍了脑袋,不如咱们自己来!”
乞颜大显一脸杀意,没有半分心慈手软。
他从军数十年,不是没被敌军烧过营,但自己的将士们一时失误,导致烧了营,还是头一次。
果然还是二十年来连战连捷,将士们都怠惰了。
乞颜大显忽然一顿,想到了什么:
“等等。”
“将军还有何吩咐?”
“将脑袋挂在汉军大旗之下。”
“.是。”
偏将不明就里,觉着有些残忍,但还是照做去了。
乞颜大显此时也消了气。
此时暴露出将士们的问题,比在战场上时出问题要好。
正好那几个脑袋,也能博取求援的徐闻县守军信任。
不过经过这么一场火,乞颜大显也不急着今夜攻城,先让将士们休息一夜。
入夜。
虫鸣。
乞颜大显正在中军大帐中睡着。
之前与汉军对峙时,他夜里都是假寐,不敢睡得太深,现在终于能好好休息一夜了。
但恍惚之中,他感觉到帐中有几分燥热。
“虎骨酒喝多了吗?”
乞颜大显朦朦胧胧的翻了个身,变成了趴着睡,想要憋一憋。
但发觉周遭越来越热,于是猛然睁开眼睛。
然后,他惊恐地发现,大帐之外,一片火光。
“???”
他迅速跳起来,都来不及穿戴,立刻通知着将士们。
登时营中锣鼓声一片,众将士纷纷从睡梦之中醒来。
他们也因为汉军离去,难得睡了个好觉。
因而一开始,很多人都不相信。
这也没敌军袭营啊,几个时辰之前刚烧过,怎么就又烧起来了??
直到他们闻到烟味和看到火光,才意识到了严重性。
在着急和互相叫喊中,大营乱做一团。
慌乱跑出营帐的将士们,又开始各种取水,试图挽救大营。
乞颜大显也参与到救火之中。
一阵忙碌后,大火又灭了。
与白天不同,夜里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起火,损失了不少辎重。
清风吹过,带来一阵焦糊味儿。
就尼玛离谱。
乞颜大显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态来面对。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是是我。”
发辫凌乱,衣衫不整的乞颜小显,正低着头,认错道:
“我起夜时,不小心.”
乞颜大显上去给了儿子一巴掌:
“闭嘴,自领三十军仗,伤好之前,别让我见着你。”
连着起了两场火,乞颜大显也不敢大意,特意多等了几天。
三天之后,他见着这几日里没出什么岔子,便放下心来,决定当夜攻城。
“走水了!!”
“.”
就在夜里临出征的半个时辰之前,大营起火了。
而且这次情况还挺严重,正好是存放粮秣的营帐起火了。
粮秣损失大半。
因为军仗受伤,而不便行动的乞颜小显,也被烧伤。
“怪事,难道大汉有天佑不成?”
乞颜大显心态都有点崩了。
三场意外走水,不仅耽误了战机,还直接把粮秣给烧没了。
“粮秣仅可供给两日之需,后续的粮秣补给,尚需些时日。”
“而且汉军去往康海郡,在我军北方,必然会多加阻挠,不会让我军的粮秣物资能轻松运到徐闻。”
想来想去,乞颜大显觉得,此时已经不适合再强攻徐闻县了,就连这诡异的汉军营帐也不适合再呆。
他倒也无愧大将之名,当机立断:
“休整一夜,明日进兵康海郡,支援乞颜金瀚所部。”
这也是无奈之举,现在不好再强攻徐闻县,那么不如北上康海郡。
既能替乞颜金瀚解围,两路兵马合至一处后,也能快速攻破康海郡。
还能蹭点乞颜金瀚的粮草吃吃。
反正攻破了康海郡这个屯粮之所后,就不用在意粮草问题了。
乞颜大显叹了口气:
“只怕这高州一役,头功尽归乞颜金瀚。”
心里多少有点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这三场意外之火,着实让他误了大可汗的军令。
“不过能早日拿下康海郡,灭了刘雉儿,也算是大功一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