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刘恪心中有几分惋惜。
张议平的汉、越混血身份,其实可以方便他更好的掌控南越土著。
而且确实是大将之姿,朝廷就缺这样的人才。
只要不让他统领旧部,后续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事。
出身寒微,也更能制衡世家大族这个群体。
“朕颇为爱惜将军之才,既然将军不愿降,朕也不强求。”
刘恪打驴上前,道:
“朕素来听闻张将军爱民,不如就去看一看,是这一国之民值得将军爱护,还是这天下之民,更值得将军爱护。”
“去吧,将军可自行下山,朕不会遣人阻拦。”
陈伏甲捏着虎符的手一紧,想到了以颅骨碎石的蒋泰。
难道他英勇善战的陈伏甲,今天手上又要多出一个名将亡魂??
不过刘恪这次却是真的打算放人。
“汉军将士们,听朕号令,为张将军开路!”
将士们听令,齐齐让开一条道路。
张议平见此,微微愣了愣,随后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屈膝低头,深深行了一个大礼,虎目含泪:
“张某何德何能.”
“谢陛下不杀之恩!”
刘恪却只是摇头摆手:
“去吧。”
活着的张议平,比死了的张议平好用。
只看那些蹲伏在地的交趾降军,此时各个面色动容,就知道其中利好。
至于少了个大将,刘恪也不算特别心疼。
他心中另有一个属意的将领,就在交趾郡城之中。
从各方面来看,那员将领在能力上,不一定比张议平强。
但无疑,是最适合统领交趾降军的将军。
而后刘恪又特意找到巴尼汉。
“成年了啊.”
巴尼汉一阵愣神,他只见过皇帝一面,皇帝竟然还记得他?
刘恪笑着指向他嘴里,缺了的牙:
“朕记得,早前在市集里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没有凿齿漆牙,没有猎鹿。”
“那时候,巴罗也还活着。”
见皇帝提到自己的父亲,巴尼汉不由得握紧了双拳:
“巴木旦”
“我一定要报了杀父之仇!”
“应该是做不到了。”
刘恪摇了摇头:
“朕在大营中设有埋伏,此时巴木旦应当已是全军覆没。”
“不过他的脑袋,朕可以给伱留着。”
“谢陛下!”
巴尼汉也理解,乱军之中想要确保一个人的性命,有点难了。
刘恪继续道:
“当父亲的,肯定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比自己更优秀。”
他拍了拍巴尼汉的肩头:
“虎父无犬子,你的族人,朕就交给你来带领。”
“大汉的长枪,助你猎鹿成年。”
“大汉的将士,定要助你名扬天下,以慰巴罗在天之灵。”
“末、末将定不负陛下重托!”
巴尼汉显然对朝廷这一套,还不太习惯。
但气氛都到这里了,也当即做出了承诺。
三句话,就骗到一个未来猛男。
这个耐热、耐寒、耐潮、耐旱的人型恒温空调,翻一翻寻常山地,肯定没什么问题。
养上几年,翻个喜马拉雅山,估计也不是不行。
见大势已定,陈伏甲连忙出声贺喜:
“臣等贺喜陛下!!”
却见得傅玄策更为夸张,已是泪水涟涟,拜道:
“两月辛苦,今日竟得此大胜!”
“交趾兵马已然全军覆没,我军大胜无疑!”
此言既出,一众汉军将士,也是是嘈杂一时。
一面纷纷探身,观望总数量比他们还要多的俘虏。
一面窃窃私语,感慨叹息,交流不停……
而最后,军中将士们,最终又将目光,落在了依旧端坐驴车不动,镇定异常的皇帝身上。
一片嘈杂之声,也渐渐消失。
刘恪见士气大涨,军心可用,便道:
“传朕军令,下山休整一番,直取交趾国都!”
——
“交趾要亡,天亡交趾!!!”
宫殿中的士亥,接过奏报,只看了几眼,脸上的表情,就已是十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