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绩与手中五千人,俱是埋伏在务涂谷中段。
在这中段埋伏,敌军即便发现中伏,一时间也难以及时抽身退走。
李景绩静待时机,只见雷兰派出的先锋百人,已然临近。
他又见着先锋之后的数千兵马,心中还感叹了句,这藩国将领倒还有些能耐,竟然知道派人探路。
见着先锋又靠近几步,李景绩立时拔出兵刃,下令道:
“将士们,进攻,杀!”
一声令下,山谷上便有滚石落下。
一通乱砸收效甚微。
务涂谷不适合滚石,但声势浩大,着实为汉军伏兵增长了不少气势,交趾数千士卒,似乎也是陷入了一阵混乱。
“杀!!”
李景绩手下的汉军,也是纷纷叫喊着,当即将那先锋百人杀散,随后又朝着数千人的主力杀去。
而雷兰见此,则连忙调转方向,往来时的入口逃去。
“这就跑了?”
李景绩率兵追杀一阵,更是亲自斩杀了十一人,可终究手上士卒过少,没能将这支交趾兵马全部吞下。
“继续追??”
见着临近谷口,李景绩思索了片刻,先派了个小兵回大营报信,随后道:
“兵法有云,避其锐气,击其情归。”
“如今敌寇狼狈退走,无有斗志,正适合我军以整击乱。”
“追敌!!杀!!!”
李景绩继续追杀着溃军,而雷兰则一路抛下不少伤员,带着溃军,往设伏的方向逃窜而去。
汉军中计了!
雷兰心中窃喜,吾计已成!
他不惜伤亡的计中计,引诱汉军将士不断追击,终于达成了目的!
只要到了地方,必能以计中计设伏反杀,直至彻底吞并汉军这唯一一支有生力量。
却见得李景绩追入一片密林之中,心中忽然一跳。
四下张望时,那被追击的交趾将领,则是停下了脚步,举枪高喊:
“将士们,进攻,杀!”
听着这莫名熟悉的一句话,李景绩心中大骇,但依然临危不乱,保持着冷静。
“两侧展开防御,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且战且退!!”
“保持队形,先杀散冲击阵型的伏兵!”
李景绩身先士卒,当即斩杀一个交趾伏兵,尽力调动着将士。
但终究还是无法避免这一场失利。
雷兰则趁势反杀,一路追击。
直到有一裨将上前,他才稍稍停止:
“将军,汉军会不会是诈败?”
雷兰整个人都愣了愣。
汉军诈败,然后他们诈败诈败,随后汉军又诈败诈败诈败?
他还真思索了几息时间,毕竟汉帝自登基以来,战绩实在恐怖。
即便这次不是汉帝亲自带兵,但能被汉帝委以重任的将军,也必然不是什么庸才。
而且他也看到了,即便中伏,那员汉将也能在乱军之中,整顿兵马,称得上进退有据,颇有能耐。
“应该不会.”
雷兰暗自沉思着。
方才他都看到了,汉军败得不像作假,真的不能再真。
再说来,诈败的目的是什么?
示敌以弱、骄敌之心、攻敌不备……
这一切的目的,都要建立在,汉军除了这支败兵,还有可战之兵的基础上。
可汉军有吗?
毒虫肆虐之时,汉军生力军显然就这么些。
说不定就连那汉帝,也染了疾,不然带兵的怎会是这陌生将领?
“继续追击!”
雷兰心中已有定计,只要灭了这支汉军唯一的有生力量,根本无所畏惧。
不过他也多留了个心眼,派人回报张议平:
“你速速报与张将军,就说我部兵马已杀散汉军可战之兵,可让将军长驱直入,直取头顿港汉军大营。”
不多时,已有人回报张议平,张议平听人念着雷兰的战报,心中却是猛地一突。
“汉军断然不会如此容易对付。”
“纵然汉军受毒虫困扰,可我军并未摸清汉军虚实,若是汉军体壮,仍能撑着几分可战之力呢?”
“还有那些水师,若是一直在船上,受到陆地毒虫困扰,又该如何?”
“若是那设伏后追敌,复又中伏败走的汉军,是故意为之,岂不是中了圈套?”
张议平猛拍大腿,当机立断,下令大军开拔:
“传本将军令,速速行军,支援雷兰将军!”
张议平甩了甩手中长刀,大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