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持节(求收藏求追读)

十棒子下去之后,化成雨已经跪下去了。

而陈伏甲虽然还能站着,但已经十分吃力,全身的疼痛让他心跳不断加快,甚至开始理解起化成雨。

算算日子,化成雨可比他早到好几天啊!

他就是不跪。

“这一跪,对不起老师!”

陈伏甲如此想着,尚能坚持。

二十棒子过去之后,陈伏甲喘着粗气,而肉体上的疼痛已经让他无法正常呼吸,每次呼吸,都必须极为用力。

他产生了一种跪了算了的念头,而且越发强烈。

但他又清晰地想到了家中长辈。

想起陈氏列祖列宗。

想起颍川陈氏。

天下名门,岂能跪边荒野人?!

岑扁一边咬着凤梨叶,体验那种锯齿在舌尖滋啦滋啦的感觉,一边兴致勃勃道:

“好!骨头挺硬,寡人倒要看看,他能忍到几时!”

“继续打,给寡人狠狠地打!”

“遵命!”

有大王在后面推屁股,侍卫更加兴奋起来,大棒挥舞的更有力了!

三十棒之后,陈伏甲已经不再试图挣扎,完全被疼痛淹没了。

意识都有些模糊,每一次棒打,都仿佛经历了一次无比漫长,永无止境的痛苦。

他只能用节仗撑住身子,保持自己不跪下去。

老师太远,陈氏还在中原,看得见摸得着的节仗,就成了他此时最后的信念。

大汉使节,没有跪别人的说法,只有让别人跪的份儿!

三十八。

三十九。

就在最后一棒子即将落下的时候,陈伏甲手中脱力,节仗从手中掉落,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因为惯性还滚动了一段距离。

陈伏甲就像是疯了一样,一直没有跪地的身躯,忽然整个倒下,整个人趴在地上,吃力的往前扭动几步,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伸出手,抓紧了节仗。

而那行刑的侍卫却没有因此而犹豫半分,重重落下了最后一棒。

陈伏甲只感觉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渐渐变弱。

直到摸着手上节仗仗身,摸着那竹子那光滑的手感,摸着了牦牛尾的粗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岑扁以袖袍遮眼,像是这样能显得自己有人性一般。

而在他身边与其并坐的东胡将领,却大笑了起来:

“好啊!有苏武之风!哈哈哈哈!”

“兴许那刘雉儿的尸骨,还没有你膝盖一般硬朗!”

“到时候就留着这节仗当拐棍吧!”

岑扁也是跟着赔笑,舔狗之极:

“将军好手段,这可是攻心之计!”

“等到将军斩杀刘雉儿,汉室灭亡,这节仗可不就毫无意义,拿去烧柴都嫌火不够烈,可不就只能拄着当拐吗!”

“呵?攻心之计?攻谁的心?他的心?他是什么?汉使?汉都要没了,犯得着攻他的心?!”

那东胡将领也是毫不遮掩,公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