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北浦郡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
“开门!”
“速速开门!”
“你有本事关门有本事就开门啊!”
“再不开门我就叫了!”
城头上的北浦郡守将何坤往下一看,心中疑惑。
早上就有张淮阳遣来的信使呈报,说汉军来攻,要提防“穴攻”,此外汉军也有可能诈城。
这是没想着挖地道,直接就来诈城了?
大白天里诈城,烈阳高照的,这不纯纯侮辱人智商?
当他何坤是摆设,这么好骗?
“郡守,看着像是南军的人。”
裨将在何坤旁低声呼道。
何坤摸了摸小胡子,富态圆润的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从甲胄、兵刃上看,确实是南军。
那就是真的南军士卒?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何坤对着城下喊话,刘恪听了也不迟疑,直接抬头。
“汉人?”
何坤登时一懵,刚才听着东胡语,他还以为是东胡人。
所谓抬头,也只是要看看这名东胡将军他认不认识,能不能攀攀关系,再以此体现一番自己的严谨稳健,说不准能得张淮阳看重。
可没想到竟然是汉人。
而且这个汉人剑眉星目年轻帅气,看着年龄在二十上下,一口流利的东胡语,完全不似其他效力于东胡的汉人的磕磕巴巴。
“南军里的汉人将领?”
何坤心里有些捉摸不定,问向身边的东胡偏见:
“他的东胡语正宗吗?”
那东胡将领眉头紧皱,严肃道:
“正宗的狼居胥山乞颜部口音,王庭贵族,地道。”
“你认识吗?”
“不认识,一般这种大人物,我也认识不了。”
“……”
何坤深深看了一眼城外阳光下的千人“东胡兵”。
甲胄残破,精神疲惫,应该是遭遇了汉军,大败一场。
听早上的信使说,张淮阳往三郡都派遣了信使,而去振浦郡的信使,还带了两千兵马,以便押送粮秣。
对上了。
而领头的这个汉人,可能自幼长在王庭,是乞颜部某个大人物的养子,或者干脆是胡汉混血。
然后被族中长辈,送到南军之中镀金,蹭蹭灭国大功。
随后以此功劳高升,当上郡守、州刺史,治理大汉故地。
胡汉混血的身份,就优越在这里。
能让治下汉人不那么抵触,早些年东胡八部的贵族,都在牟足了劲生孩子,还有不少和汉室宗女诞下的后代。
一切都说得通,但何坤还是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
叫不开门?
刘恪一脸寒色,暗道一声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