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帝,他依然不会退半步。
只是那张方正脸上的汗水,表明了他内心依然有些波动。
刘恪绕着戏台走上一圈,将众将士神情揽于眼底。
“诸位可是觉着,信上的消息真假难辨,心里没有底?”
“那朕就来告诉你们,你们认认真真看好了!”
说罢,他从侍卫手中拿起长弓,箭尾在指间微微转动,稍作校准,望向城头依然哭诉不止的刘堡。
一点犹豫都没有,用力一拉,弓弦回弹。
一声响,箭矢迅速射出。
这支箭就像是黑夜里的一抹星光,直冲城头。
不过距离确实太远了,待到北浦郡王刘堡面前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乞颜亨只是横刀一扫,便将箭矢磕飞。
一旁的乞颜石不由得侧目,以他的神射,也只能射到戏台前百步。
岂不是说明,刘雉儿的射程比他远了百步,箭术更在他之上?
而且还是从低处射向高处,竟恐怖如斯?!
“宇文拜死的不冤。”
乞颜石不由得想起了乞颜构:
“左贤王身中数十箭而亡,也算是......”
可能这个天下之中,也很难再有让刘雉儿,射上几十箭的对象了。
他将被磕飞的箭矢拾起,感叹连连,又望向乞颜亨,极为疑惑:
“为何要射这一箭?还是对着刘堡?”
衣带血诏不都是宇文赞捏造的吗?
难道是真的?
乞颜亨只是摇头,他能感觉到那支箭的力道,绝对起了杀心,可他也不懂这刘雉儿心里在想什么。
想问问刘堡,却发现刘堡被那一箭吓得连哭都不会哭了,只是退到墙头缩着身子,跟个傻子似的。
他怎么能想到,这么远的距离,还能一箭射到城头上?
而且还是对着自己这个兄弟?
就算不是亲的也是堂的,刘雉儿当真敢弑兄杀弟啊??!
城下的刘恪将长弓抛到一边,弓弦已被震断。
他神情凌厉,朗声道:“都看到了?那你们就喊出来!”
“到底是要忠于朕,还是忠于汉室?”
这一句话,仿佛在三军将士心头上,重重敲了一锤。
尤其还是在身体力行,在万众瞩目下对着兄弟来了一箭之后。
弑父不知道,杀兄可是真真切切差点实操成功,极度震撼人心。
一阵风吹过,带落了几片杨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