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赞说着,另一手执起黑子,自己跟自己博弈了起来:
“天子固然杀了三郎立威,也争取了一定时间,可当今只剩一城之地的大汉,根本没有与东胡一战之力。”
“什么都不做,当我宇文氏的傀儡,反倒能仰仗三郎的武力,多活上一些时日。”
“不过三郎死了,咱们得重新计较,不知先生有何教我?”
老者定了定神,望着宇文赞:
“三郎原本打算控制天子为傀儡,挟天子以扬名,让宇文氏更进一步。”
“可惜没想到天子如此果决,现在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说白了,原本宇文拜打算借壳上市,和汉室深度捆绑,让宇文氏这个听着就不像正统中原子弟的豪族,一跃成为能够传承百年的世家大族。
毕竟哪怕大汉亡了,千年来的汉室正统印象,已经根深蒂固。
可惜就可惜在,刘恪太猛了,不顾头不顾尾,一箭就给人射死了。
宇文赞又落下几子:“先生如何看待当今天子?”
老者思虑片刻,道:
“登基大典上公然杀人,血染大殿,不受礼法约束,动而无度,且听说行言粗鄙,不注重帝王姿仪,颇有高皇帝之风。”
“冷酷无情,稍有傲慢,为人果决,对待敌人以雷霆手段,即便不太合适,也愿意冒着极大风险,又有些像孝武皇帝。”
“哈哈哈!”
宇文赞笑了几声:“我曾见过一面,自幼长在民间,少年意气,俊朗不凡,才明勇略,非人敌也。”
“这可是光武皇帝之像!”
“这么一位皇帝,再想将其傀儡,无异于与虎谋皮,三郎也是吃了不了解的亏,所以......”
“一不做二不休。”
老者接过话茬,眼中精芒一闪:“釜底抽薪,永绝后患。”
“先生说的是,即便我们没有动作,以这小皇帝的秉性,迟早要以三郎为由,清算宇文氏。”
宇文赞虚心求教:“这永绝后患,该如何施为?”
“禁军。”
老者此时已没了刚才的暮气,狠辣至极:
“三郎虽死,余威犹在,而今城中五万禁军,大多是三郎带出来的兵。”
“这些禁军是当年在长安所招募,并非南方土著,二十年过去,时过境迁,早已思恋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