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倾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蹲在跟前的人轻柔地将她紧握的拳头舒展开,手背都是血,关节都疼得麻了。
福鼎鼎沉默着心疼,想起那个场面,又后怕。
这样的肇倾期他从未没见过,像头怒狮,暴烈的拳头用了十足的力气全往男人的脸上招待,一下接着一下似乎要把这辈子都火气都发完,眼睛里容不下其他,连他和两个护住的保镖都不能一时将她拉开。
那个新郎被打得鼻青脸肿一脸都是血,要不是他替胡润达挡了下来,那人肯定会当场被揍死。
那样的话,肇倾期不仅是名声毁了,前途也毁了……
都怪他没有护好她……
福鼎鼎心念及,手上不自觉下了力度,轻握的手抖了抖,他连忙卸了力,抬起一双水润的深情眼烟味下达紧张地问,“弄疼了?”
对着伤口轻轻吹气,想要缓解她的疼痛,被一句木涩的提问打断。
“鼎鼎,我是不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那双沉静的墨色的眼眸中此时似蒙上了一层蓝烟,复杂的情绪隐匿在静湖中看不透彻,只摸得到边沿的潮湿,和扑灭的熊熊燃烧的大火留下的大块黑色碳迹。
“怎么会啊倾倾……”
“斛芯是因为我被威胁的,现在又因为我被抓回去了,宋家的声誉也要因为我受损,高加随还下落不明……”她眼角绷得直直的,声音染上了涩腔,“而这一切,我都无能为力,我救不了斛芯,我找不到高加随,我只会给爸爸妈妈带来麻烦……鼎鼎,我好像只空有一腔盲目的勇气和刚硬的思维,我总是帮不上他们的忙,不管是小天,还是乔织,到现在的斛芯……”
她哽咽道,“鼎鼎,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滚烫的眼泪就这样砸下来,将福鼎鼎的心灼穿一个个大洞,被她终是显露出来的脆弱和自责淋湿了心地,长臂一揽将自己的怀抱送了过去。
“倾倾,你也才刚成年啊,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不要给自己附加那么多的责任和罪名好吗?”下巴一下一下蹭着她落寞的发顶,“你还有我呢,我在你身边呢,你还有宋叔叔他们,有爷爷,有李晓他们这群朋友,我们都陪着你呢。还有高叔叔和斛芯姐姐,他们也相信你……”
“你一直都是敢想敢做的、拯救别人的小英雄啊。”
前胸的衣襟已经被泪水浸湿,怀里的人失力地倒在他胸膛,攥着他衣角的手却青筋凸起,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我知道,这不是我应该有的想法,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害怕我的动作会引来更多的灾祸。如果那只是我一个人的,我肯定不会有心理压力,可……可我现在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