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又想到什么,仓仓瞟了眼她,“那个,话说,你还记得爷爷吗?”
爷爷?
肇倾期瞳眸灰暗,抱着的胳膊放了下来,回话潦草,“我只是记不全,不是失忆了。”
那个老头子,她提起来就下意识涌生恨意厌恶,她残留的关于他的记忆都不好,喜怒无常的、平白无故就恶语相向的,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家里人,特别是丰雪这个儿媳。
一个手脚都不利索的死老头子,把自己降职退休的所有负面情绪往周边人身上撒,救人是他的选择,瘫痪是他的结果,虽说这个事迹听起来的确光荣万分,但那只是对外而已,在家里,他就是个暴戾恣睢的阴暗野兽。
那时候除了他的好孙子和好儿子,所有人都是他的攻击目标,口头上的肢体上的统统都有,丰雪嫁来宋家,最大的污点就是这位公公了。
这些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肌肉记忆里的厌恶和恨意是不会骗人的。
宋均,宋大将军,长着一张惹人嫌恶的丑陋嘴脸。
得亏丰雪善良温厚,但凡换一家,宋均都不可能滋滋润润活不到现在。
“还没死?我也挺佩服的。”肇倾期对此人嗤之以鼻,装都懒得装。
宋境褚愕然,也有些不满,但一想到曾经,他出口的话委婉了一些,“好歹是你爷爷,你敬重些,说话要不要别那么狠?”
哼。
“他恶劣的又不是对你,当然是你的好爷爷了,生我养我的又不是他,对我没恩没好,我凭什么敬重他?”肇倾期微眸狭长,看他的目光凉凉,“听不得我说话难听,没事就别提他。”
没心情再待,肇倾期甩手带上了门。
今后的日子,平平淡淡,寒冷的天气在逼近春节的途中被愈燃愈浓的节日气氛削弱了许多,肇倾期为了能腾出时间去溯江,提早就把基础的寒假作业在年前赶完。
但她还没出发呢,腊月三十那天早上,高加随和斛芯反而携手回来了。
大门打开那一瞬,她还以为她没睡醒呢。
“……!高加随?!”肇倾期拎起他干净的领子看了一番,又瞧见他身后的斛芯,“你们怎么回来了?”
“回来过年啊。”高加随挠乱她本就乱的头发,“大过年的,不团聚一起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