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她不忍心。

水痕一直延伸到浴室,里面氤氲着闷热的水汽,静躺在浴缸里的少年褪了全部衣服,白密密的泡沫遮住他冷僵的躯体,坐在浴缸边的人也换了湿透的衣物,静静地安抚着搭在她腿上的脑袋。

“……我去给你煮碗姜汤好不好?”肇倾期声音十分轻柔,似乎怕惊扰到怀里脆弱的小蝴蝶。

“十分钟,你洗好出来就能喝了……”

“倾倾,我要回家。”福鼎鼎打断她,突兀但认真,有些发白的脸对着她,“你陪我回去吧,求求你了,我要回家……”

那双眼里的情绪太杂乱,塞着像碎玻璃一样的刺她眼的难过,密睫像振翅欲飞的蝴蝶,飞过低压区时被充斥其中的积郁所击中,损伤巨大,收不回手。

深深刺痛她的眼和心。

“回。”

回到松滩苑,好巧不巧不止福逸风,还有福钟君他们一家三口。

餐桌上的饭菜已经动筷,桌上其乐融融,看见他们进门,四个人都微微一顿。

“爷爷。”

福逸风脸色挺好,招呼他们过去吃饭。

福钟君心情不错,破天荒也开了口关切,“怎么这么晚回来?没淋到雨吧?”

“……洗洗手过来吃饭,你方阿姨做了不少你爱吃的……福鼎鼎!你什么态度,给我过来!长辈跟你说话呢你……”

原本还算温和的福钟君瞧见福鼎鼎将他视若空气自顾自上楼,脸色阴沉忍不住怒骂,却碍于福逸风的存在而不敢有什么动作。

福逸风也变了脸色。

肇倾期适时解释,“福爷爷,我们吃过饭了,鼎鼎淋雨了,让他先休息吧,就不陪您了。”

“淋雨了?那赶紧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闻言,福逸风赶忙唤孙姨煮碗红糖姜茶。

“小肇,鼎鼎,好了你们记得下来喝点姜茶啊。”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的方绮见此情景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肇倾期淡声应下。

三个人坐在餐桌看着一桌子的菜,鸦雀无声,小女儿方橙看着忧郁的爸爸和妈妈,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办。

最终,还是鼎鼎逸风打破宁静,“吃饭吧。”

整洁的房间被翻箱倒柜,福鼎鼎焦色条条,一直没有看到本该藏在床底的铁盒。

“鼎鼎,你在找什么……”

“不见了!”惶恐不安的人顿时手足无措,“我的盒子不见了……”

肇倾期疑惑,“什么盒子?”

福鼎鼎似乎听不到她的问话,手足无措地冲下楼,刚好碰见刚刚打扫好一楼卫生的家政,他大跨步追上去钳住那人的肩膀,焦急地问,“我的东西呢?!我的铁盒呢?!是不是你?你碰我东西了?我的铁盒呢?!我的铁盒不见了你把它弄到哪里去了?!我问你话呢你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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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瞧见过这样狂怒的福鼎鼎,肇倾期吓得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