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才回来一回。”宋境妍塞了颗口香糖,“她小时候还抱过我呢。”
那个女人,大方温柔,文静的外表下是一颗渴望自由的火热的心,像座火焰山,只是被家族两个字暂时压制了而已。
爱人先爱己,李矜睿秉承得很好。
够潇洒,但也够无情,连儿子都不愿留给一丁点希望。
肇倾期忽而心口发涨泛酸,她不想理解任何人,她只知道她的福鼎鼎这几年过的没有面上的那么好。
也不知道福鼎鼎那边会不会顺利?会不会……如他所愿?
不过半个小时,门口总算有了动静。
那个高挑的人脚步匆匆,脸上的神色不太好,肇倾期迅速开门下车捉住他的手,还没来得及开口,闯进眼帘的脸上茫然若失的神伤之色就把她钉在原地。
“……倾倾,我想一个人静静好不好……”
眼尾下垂,往日如黑曜石一般漂亮的眼球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蓝雾,四周的皮肤透着新明的红,额角绷得很紧,连带着自己的手都被攥得生疼。
“……”
愣神间手已经松开,再回神人已经走远,肇倾期余光看见了一个瘦削的白色身影,她瞬间喷泄出在胸腹暗流涌动的情绪,“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说话吗?!”
刚下车的宋境妍和一旁注视着走远的人的李矜睿都没想到肇倾期会如此无理,前者张口,“小期……”
肇倾期没回她,目不斜视地盯着那个女人,似乎要把她灼出一个洞,“他本来就因为你的事情困扰了,好不容易生点勇气来见你、面对你,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聊一下吗?”
她此刻顾不了别的,只知道福鼎鼎又难过了,更难过了,他并没有因为和她见面而快乐一点。
她只知道,他们的谈话肯定不愉快,她见不得那么破碎的福鼎鼎。
所以她失控,步步紧逼,“他是你的亲生孩子吧,你所谓的自由就一点容不下他吗?偏要把他打入绝境?!”
“你作为一个妈妈,未免也太冷血了!”
一字一句如同淬着毒和冰,李矜睿的心脏精准无误地中了标。
泼出去的水如同硫酸,给予了李矜睿腐蚀性的伤害。
她有些茫然,随即而来的是苦笑和怅惘,那种戴着笑却似即将消散的表情看得肇倾期心一颤。
后觉自己的失态,她隔了一口气,反应过来自己的鲁莽,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质问,再如何她也没有立场去苛责一个长辈,还是福鼎鼎的妈妈,她陡生愧意,却被杂乱的负面情绪覆盖而过……
“……对不起……”
肇倾期深深望了她一眼,毫不犹豫朝福鼎鼎离开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