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眼下的黑水子,褪去了身上的祸乱道袍,他披着一身破破烂烂、浆洗得灰白的道童袍子,像是个流浪汉一般,蹲在屋顶上喝着酒葫芦。
如此模样,正是余列当年在黑水镇中,同其厮混时的打扮。
余列嘴角一笑,朝着对方颔首,身形一个闪烁,也就飞下云端,站在了黑水子的身旁。
黑水子觑眼看着镇子中的红灯街道,头也不抬的道:
“可算来找老头子了,还以为被我骂了一番,你这家伙就与我恩断义绝了呢。”
余列恭敬的朝着对方见了一礼,回答:“观主说笑了,余列哪敢做此等蠢事,只不过这两日有些杂事,耽搁了,所以来迟。”
“嘿,观主。”
黑水子闻言,用醉成了鱼泡似的眼睛打量着余列,打了个饱嗝,自语道:“观主这称呼,好听,耐听,老夫喜欢。”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又哈欠道:“老夫不做观主好多年了。
走,你也几十年没回此地了,带你在这里走走。”
余列没有拒绝,点头应下。
临了动身时,他心神一动,为了免得在街道过于引人注目,也掐诀一变,周身雾气缠绕,一袭从前的道童袍子便披在了他的身上。
余列穿戴完整,原地跳了跳,意外的发现还是很合身。
黑水子回头看着余列,口中嘟囔着:“你这家伙,还是那般年轻,着实是让人嫉妒啊。”
随即一老一小的,行走在和两人记忆中不太一样的黑水镇街道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看,这镇子和当年相比,可是阔气了不少。当年的茶楼酒肆,也就那么几家。现在可是连成了片,个个灯红酒绿的,让人看了就心痒痒。
若是当年就能如此,镇子里的夜生活可就丰富了,税钱也能收取不少哩。”
余列走过一幢石塔,口中则是讶然道:
“咦,此塔还在,记得当年是观主你的府邸所在。这些年来,居然一直没有被推平吗?”
黑水子不满:“你这厮说的什么话!没瞧见镇子里的布置,从前的东西大多都原封不动的保留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