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余……那余道长,他究竟是何来头?!”
惶恐的念头挤满了四个道徒的脑子,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几人先前对付余列的举动,实在是失了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是那凑在余列的石屋跟前,参与了撞门的几个中下位道徒的反应快。
几个中下位道徒面色煞白,先后啪的就跪在了地上,膝行的朝向余列,战战兢兢的口呼:“参见余道长,恭喜道长出关。”
其中还有人不要脸的大呼:“多谢余道长除去恶人,庇护一方,救我等于水火!”
在几个膝行道徒的带领下,四周所有的道徒得到了提醒,纷纷口呼:
“参见余道长!”、“恭喜余道长出关,法力大增!”
乌压压的,几千上万的道徒弯着腰,头发露出,朝着余列行礼。
余列驻足在空中,还望着青瓦子离去的方向。他被众人齐齐的呼喝声提醒,方才收回目光,垂眼打量着乌压压一片的营盘。
不用多说,余列便明白眼下的情况,恰恰就和那两个鬼神事先恐吓的不一样了。
他虽然在营地中杀了人,又只是杀了一人,可眼下所有在场的潜州道徒,不仅没有离心离德,反而都慑服于他的凶威,还被他的“背景”给惊到了,个个都俯首。
不过余列打量完众人的俯首高呼后,他的目色还是幽幽,露出怅然之色。
“青瓦子道长来的实在是快,他若是再晚来片刻,让我与那两个鬼神斗一斗该多好。”
余列这是在为自己没能和两个鬼神交手,痛失两个磨刀石,无法检验法力而感到惋惜。
于是他寻思着,目光挪动,看向了那四个发怔的上位道徒。
四个上位道徒在人群中其实并不显眼。
他们虽然头脑一片空白,可在众人都拱手作揖之际,四人也没有继续傻愣愣的杵着,而是同样将头颅低下,再三的朝着余列行礼。
结果一抬起头,四人就忽地望见了余列看过来的眼神,似笑非笑。
这四个上位道徒当即心生震怖。
刚才余列似笑非笑着,弹指就将夏远金囚禁、打杀的一幕,可是还深深的烙印在他们的脑子里。
“不好!”
“糟糕!此子果非善茬,他盯上我们了!”
四人脑中轰然的想到:“此子眼下威风赫赫,若是拿我四人开刀,在场的众人只会继续拍手称赞。”
甚至连余列可能用的罪名,四个上位道徒也是瞬间就想好了。须知他们在近来的一个月中,可不是只对付了余列一人,更是压榨剥削了其他的道徒,手上命桉也不少。
于是电光火石间,四个上位道徒再顾不得脸面,他们赶在余列开口之前,争相的就腿发软、膝盖打折,身子朝着余列趴了下来,并且比那几个中下位道徒更加过分。
此四人是将头叩在地上,正儿八经的行起了稽首大礼,非是单举一手以示问好的那种稽首。
他们撅着屁股,双腿打开,跪下去形成外八字状,口中呼着:
“晚辈无德,管理营地无方,恭请余道长出关执掌营地,以惩不臣。”
四人大呼着,身体头肩下伏,完成一次跪拜后,起身重复两次,三拜三呼:
“恭请余道长出关,执掌营地,护我道众!”
此四人如此胆怯谄媚的举动,倒是让余列面色微讶,他没想到基本上也会突破成为道吏的四人,如此的能屈能伸。
余列微眯着眼睛,将四人仔细打量了几番,他心间轻叹一口气,暗道:“罢了,就先留此四人一命。
毕竟此等上位道徒的潜力都不小,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杀一个,于我或许无碍,可要是杀多了,也会坏了我在宫中的风评……”
不过他紧接着就在心间补充道:
“杀之何须惜手劳!等到了营地外,再从容辨明杀之。”
口是心非间,余列面上露出了笑意,他朝着四人颔首点头,呼喝道:
“兀那道友,何须大礼,速速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