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鱼泡在冷水里,用稻草把刷洗干净,洗过的放一只木盆里,再从箩筐里拿一只脏的洗。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大清早就去挖塘了,箩筐里堆了几十只大甲鱼,甚至还有巴掌大的小甲鱼。
陈凡举着那只小甲鱼,转头看着杨队长,“怎么这么小的都抓回来了?”
杨队长歪了歪脑袋,咧着嘴笑道,“又不是打猎打渔,还抓大放小,这东西吃鱼苗,就是个害人精,当然要一网打尽。”
陈凡挤着脸,眼睛盯着小甲鱼,“可是这东西也没肉啊。”
刘会计抽着自卷烟,“没肉就炖汤。”
陈凡眼角微抽,真绝。
不过他也不敢多说,人家杨队长都说了,这是“害人精”。
甲鱼是吃鱼苗的,如果他敢说把小甲鱼放了,指定所有人都啐他一脸。
将小的扔回筐里,重新换了只大的,继续跟刘掬匠一对一教学,“宰杀之前一定要洗干净,不洗干净做出来的也不好吃。”
刘掬匠笑着点头,“晓得,不管杀什么东西,都要把泥浆冲掉才能下手。”
这时候水也烧得差不多了,陈凡便开始宰杀。
剁头、切壳、浸泡、撕皮,去脂肪内脏,随后用温水清洗。
一连杀了好几只,除了第一只是陈凡动手,后面的都是刘掬匠动手,他是越杀越熟练,很快就堆了一大盆。
全村总共四十多户近三百号人,至少来了有一半,一个个围在旁边,抻着脖子张望。
“嚯,好大一盆肉。”
“吃酒席都没见过这么多肉。”
“血都接了几大碗,做血豆腐都可以做好多。”
“十几年前吃大食堂都没这么丰盛啊。”
“这么一大盆,少说顶得上五六只鸡,加点土豆、萝卜,能装十几钵,哪家这么有钱哦。”
这年头农村吃席还有点讲究,不管是红事白事,除了本家人,就是亲兄弟那种,可以全家都去,其他人家都是一家只去一個人。村里就这么多户人家,撑死五六桌顶天,所以大菜准备两三只鸡,再备几条鱼就绰绰有余,这么大盆的肉块,确实很少见,甚至有些人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