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历代沿袭。三国乱战以来逐渐废弃,直到北魏年间再度于此立仓。
刘灵带人把羊肠仓重新修缮完毕,当然是为了积存军粮,以利西征。
是的,邵勋已经决定,再伐平阳时,三路进兵,一路攻冷泉水,走雀鼠谷,一路西行攻秀容城,再折而南下,还有一路续攻轵关,争取突破至河东,侧后威胁平阳。
他本人自晋阳西进,督攻秀容。所以,羊肠仓还是十分关键的,至少要存满五十万斛以上的军粮。
“武关那一路,已经败退回来了。”张宾继续汇报道。
数百里武关道,资粮转运比太行八陉还困难。
若对面无关塞阻遏便罢了,既有蓝田关,突破还是困难,失败是难以避免的。
“败了就败了,无妨。”邵勋说道。
六路出师,武关那一路败了,轵关那一路其实也败了。
禁军那一路只能说平局,他们攻克了硖石堡,但自身伤亡很大,休整一段时日后,目前正在整备兵马、器械,打算攻汉黾池县。
真正获得胜利的,其实是北面这三路人马,一路高歌猛进,直至攻占晋阳。
接下来第二阶段作战,最多就是四路兵马了,即冠爵津、吕梁山、王屋山、崤山四路。
“青州又有动乱了。”张宾又道:“刘将军留在广固的五千兵也骚动不已。”
“此战结束后,我会在济北、乐陵设府兵。”邵勋说道:“此二郡拉锯多年,人烟稀少,尤其是济北,正合分派土地、兵员。让青州上下稳着点,应无大碍,淮阴祖逖现在可没空出兵北上。”
张宾点了点头,又拿出一份军报,说道:“秦州那边可能危险了。陈安日益跋扈,南阳王不能制,传闻他有可能投降刘粲。”
“哪来的消息?”邵勋问道。
“蓝田关下捕获了匈奴军校,拷讯所得。”张宾回道:“今岁关中雨水充足,粮食收成不错,尤其是西边的扶风、安定、新平、始平、北地、略阳六郡,堪称大稔。刘粲资粮丰足,或要续攻天水,陈安保不齐就降了。”
“刘聪都如此危急了,刘粲还要开疆拓土,真是孝顺儿子啊。”邵勋哈哈一笑,道:“鞭长莫及,不要为西边事分心了,眼下主要以河东、平阳二郡的战事为要。”
事实证明,自南阳出兵,没法对关中造成太大的威胁。
数百里崎岖山道走过去,人家真的怕你吗?
蓝田关一堵,道路断绝,非得强攻不可。而对面只需派数千敢战之徒死守,背后就是关中平原,资粮充足,优势太大了。
邵勋已不打算在这个方向送人头了。
自然地,南阳王也顾不上了,自求多福吧。
“还有什么?”邵勋又问道。
“没了。”张宾将军报收入木盒中,说道:“刘聪又自乌岭北道出击,入长子,试图截断上党南北驿道。后军侯将军已将其击退,这会可能已围住长子县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不想打了,刘聪还在袭扰。”邵勋冷哼一声,道:“随他去吧。走,孟孙,陪我钓会鱼,今晚喝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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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肠仓外,新到了一批牛羊。
刘灵蹲在山坂上,斜眼看了看,道:“这么瘦?”
送羊而来之人名夏侯承,字孝冲,出身谯国夏侯氏。
祖母乃泰山羊耽(妻辛宪英)之女羊氏,姑姑夏侯光姬是琅琊王生母,另一个姑姑是琅琊王正之妻——也就是说,夏侯承与司马睿以及现任庐江太守王廙是表兄弟。
“长途跋涉而来,自然瘦骨嶙峋。”夏侯承丝毫不在意刘灵的态度,躬身一礼,道:“敢问可是外兵属刘将军?”
“我没将军号。”刘灵硬邦邦地说了一句。
没有将军号当然不能称将军,但人情世故嘛,就像现代人喜欢滥称“某总”一样,这会也喜欢称呼中层以上的带兵军官“将军”,无论他有没有将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