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么,她很清楚自己的容貌、身段乃至身份也是一种资本,只不过没人可以配得上她罢了。
就连天子也不行了!
她瞄了一眼额头上隐有青肿的丈夫,那是被她拿花瓶砸的。
司马颙、司马颖之辈上表请诛尚书右仆射羊玄之(羊献容之父),他竟然认真与朝臣们讨论可行性。
这种男人有什么用?
泰山羊氏,什么时候这么被人踩了?
车驾很快过去了。
糜晃又等了一会,才慢慢起身。
邵勋眼疾手快,轻轻扶了一把,糜晃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杨宝则看傻了。
邵贼武艺这么好,居然还会察言观色,几百个心眼子,这他妈还是人吗?
“回去。”糜晃大手一挥,招呼众人进了围墙。
“我昨夜得到消息,皇甫商已经战败,张方大军畅通无阻,可直入洛阳。我等好日子到头了,随时可能上阵厮杀。”糜晃说道:“你等做好准备吧。”
“督护,营内尚有些许猪羊,不如宰了,大飨全军,提振一下士气。”邵勋建议道。
“此策甚好,你看着办吧。”糜晃心绪不佳,直接说道。
“诺。”邵勋应道。
“督护,贼兵既已击破皇甫商,那么今日大都督奉帝出巡,所为何意?莫不是要巡狩他处?”杨宝问道。
“哈哈。”糜晃大笑一番,拿手指点了点杨宝,道:“你啊你,都说些什么胡话?你看邵郎君就不会说这话。”
“大都督奉帝出巡,依我看是在操演,将来还要奉帝出征呢。”邵勋笑道。
糜晃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看向杨宝,语重心长地说道:“邵督伯年岁比你小,但他看得很明白。去岁诛杀齐王囧时,大都督就拿天子做挡箭牌,其时帝后受到惊吓,百官死了十几个。此番大军压境,他不过是故伎重施,再次把天子拿来做挡箭牌罢了。毕竟,没几个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戕害天子,这就存在机会了。”
杨宝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原来司马乂的下限如此之低,这种事都敢干,怪不得能当大都督呢,果然够狠!
同时又有些嫉妒,幢主糜晃就看重邵勋,对他爱理不理,心中颇不爽利。
他心中这么想,却不懂得掩饰,直接在脸上表露了出来。
糜晃看到了,本不欲说什么,但很快想到,以邵勋的武艺、见识,若上了战场,杨宝这厮还不被他玩死?心中怜意顿生,转而对杨宝说道:“杨督伯,军中向来以本事说话。你有什么看法,我本不想管,但我得提点你一句,张方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带来的关中大军,虽说本是良民,但出征在外,张方又肆意放纵,他们会变成什么德行,想必你也很清楚。弘农那边已经在吃人、杀俘了,张方至洛阳,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跪地求饶有用吗?当下还得精诚团结,切勿自误。”
杨宝脸一白,讷讷不敢言。
“好好想想吧。”糜晃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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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月中旬开始,战争陡然加速。
二十日,关中兵在弘农肆虐了一番后,愈发逼近,洛阳一片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