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此任,不但不危险,而且是肥差。
李善道愿意把这么好的一件差事让给他,郑苟子自是欢喜十分,笑得也更真诚了,笑道:“二郎,何须这样着急?昨天才刚打下濮阳,今日休整一下也是好的。”
“昨日一战,并非苦战,我部部曲伤亡不多。重伤的,我先留在濮阳,其余的,已休整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可跟我出发。”
“张须陀?”
郑苟子说道:“是了,二郎你尚不知。昨天大郎才得的最新军报,报称说是张须陀在获知咱们瓦岗全伙出山,分略东郡、荥阳郡后,他已传下了命令,召集他分散在齐郡、北海郡等地的主力兵马,限期会於历城,或不日就将南下,来与咱战了。”
“大概何时他会南下?”
郑苟子说道:“这不好说。大郎说,一个是兵马的调动集合需要时间,一个是粮秣辎重的筹集也需要时间,因此,具体张老狗何时会能准备好,南下来与咱战,眼下尚难以断定。依大郎的估计,也许长则个把月,也或许短则十天半月。”
“十天半月……,若是十天半月的话?贤兄,荥阳那厢的战况,今下何如了?”
郑苟子说道:“俺昨天离开离狐时,大郎接到了翟公的一道军报,自入荥阳,翟公、蒲山公所率之我寨主力的进展,颇为顺利,沿途经过之诸县,没有敢出兵阻拦的,已将兵到金堤关。”
李善道心里盘算了下,按徐世绩所估计的张须陀最快的出兵时间来说,也即“十天半个月”内,张须陀即能率领他的主力南下的话,那么“十天半个月”内,翟让和李密能打下金堤关,完成李密构思的此战所欲达成的战略设想么?他身不在荥阳,却是不好判断。
“张须陀最终是被李密、翟让击败了,照此推断,应是可以的吧?”他这样想道。
荥阳的战事离他太远,张须陀则离他太近。
李善道遂又想道:“荥阳的战事,我鞭长莫及,想了也是白想,暂且无须过多关注。於今之要害,是东郡系张须陀南下之必经的道路!以徐大郎的估计,也就是,至多一个月,短则十天半月,张须陀可能就会率其主力,攻入东郡。张须陀威名赫赫,他帐下的秦叔宝、罗士信,皆当世之关、张,就算是末了张须陀败给了李密、翟让,可若徐大郎与我逢上他,却定败无疑。老子到时,却须多个心眼,可千万别成了秦叔宝刀下的游魂!并及,须得赶在张须陀兵马南下之前,我得尽量地先把新募到的这近千新卒,初步地打造成我真正的部曲。”
为何李善道不愿留在濮阳?一个最重要的缘故,即是在此。
可以料定,哪怕是有城池为凭,张须陀如若来攻,也一定不是他的对手。那既如此,这濮阳城又有何必要留下?还不如趁着张须陀未到的时机,再多打几场仗,以此来锻炼部曲。
并且同时,因为没有留在濮阳,则等张须陀兵到,万一徐世绩想要靠城防守时,李善道却亦是不会被困在濮阳城中,成一困兽。
此中所虑,不足为外人道。休说郑苟子,纵是高丑奴、秦敬嗣,也不可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