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说道:“哦?”
王伯当说道:“俺刚从贾军师那里回来。”
李密稳住身形未动,抚须笑道:“你刚又去谒见贾军师了?他如何与你说的?”
“贾军师说,得了房公与俺献给寨中的数百喽啰之后,翟公甚是欢喜,私下里,——就在昨天,已是拿明公所言,询问贾军师,可否听之、行之。”
李密问道:“拿俺何言问的贾军师?”
“便是明公倡言翟公,於今海内鼎沸,当趁势而起,可效刘、项,诛灭暴隋此言。”
李密端起水杯,喝了口蜜水,抚摸着胡须,徐徐问道:“贾军师怎么回答的翟公?”
“贾军师昨天没有回答翟公。”
忍不住前倾着身子,聚精会神在听王伯当说话的杨得方等人闻得此言,面面相视。
杨得方蹙眉说道:“贾军师不是已经应承,愿意帮我等说情么?翟公既主动询问於他,这是个难得的大好良机,他却怎未做回答?”
“俺也问他了,贾军师自有主张。他与俺说,如果翟公一问,他就开口为我等说情,事后未免会引得翟公起疑,故而与其当时作答,不如且缓一下,留待今日作答。”
杨得方说道:“今日作答?翟公是昨天问的,他今日怎么作答?他已作答了么?”
“现在尚未作答,得等到晚上才行。”
杨得方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伯当兄,你就痛快点说吧,不要绕弯子了。”
王伯当笑道:“贾军师昨天虽未向翟公作答,但他却对翟公说了,这是要紧的大事,他得先沐浴净身,然后择一个良辰吉时,才好卜卦,等卦象卜定,天意已知,他方可回答翟公。”
“定下的卜卦吉时,是在今晚?”
王伯当点了点头,说道:“对。”
杨得方等人的视线,齐刷刷投向了李密。
李密坐在席上,神色不变,沉吟稍顷,环顾诸人,抚须说道:“我等能否留在瓦岗,过了今晚,咱们便可知矣。”
郑德韬问王伯当说道:“伯当兄,卜卦吉时,定的是今晚何时?”
“子时三刻。”
郑德韬说道:“那今晚就再劳烦伯当兄一趟,请伯当兄提前去贾军师住处等他,待他卜完卦,与翟公说过,回去之后,当面问他一问,他是怎么回答翟公的,翟公又是怎么说的!”
王伯当尚未答话,李密摆手阻止,说道:“不可。”
郑德韬讶然问道:“明公,为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