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咱已是不能偷袭进去,杀了他,也於事无补。”李善道往夜色中的酸枣县城张了张,嘴里说着,心中可惜想道,“我的计策若能得行,只用我这百十人,便洗劫酸枣县寺,事情传出,老子必声名大振。却没想到,人不可貌相,这个侯友怀,使我的计策未能得用。也罢了,只望他回城以后,能把我李二郎的名号,在城里说上一说,权也算是稍扬老子之名了吧。”
不管做什么事情,名气都很重要。
翟让为何人在寨中坐,那么多的好汉、轻侠主动往投?又李密为何一个丧家之犬,却仍有如王伯当等此类的强梁愿为他奔走?无它缘故,皆因他俩俱是有名在外而已。
同样的道理,李善道若想扩大自己的部曲,则尽快地提振他的名气,便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一次,他决定夜袭酸枣县城,实际上,对能搞到多少的缴获,他并不是很关心,他最想借此达成的目的,是以此来迅速地提高他“李二郎”的名声。
唯是可惜,碰上了侯友怀这个看着胆小,却不怕死的家伙,使他的打算没能实现。
已能听到城中起了骚乱,城上的火把渐次增多,当是更多的守卒被叫起来,上了城墙。
李善道翻身上马,下令说道:“城既然进不去了,咱也别在这儿待着了,走吧,回驻地。”
百十人於是原路折回。
来时紧张里带着兴奋,回时轻松里带着遗憾。
等回到小树林时,天已蒙蒙亮。
来回走了四十里路,折腾了一晚上,大家伙都累了,等李善道安排好岗哨,俱是倒头就睡。
李善道也睡下了。
不过他身为旅帅,睡得并不踏实,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眼涩得很,头角微疼,他强撑着起来,洗了把脸,精神略振。顾视林中,绝大部分的部曲都还在睡,醒着的寥寥无几。即便高丑奴,也还在酣睡。一片呼噜声中,李善道琢磨了会儿下一步的行动打算。
大略有了盘算后,他看见高曦睁着眼,在似带着嘲笑地看自己。
“高贤兄,你饿了吧?”李善道拿着两个胡饼,来到高曦前,自吃一个,递给他一个。
高曦哼了声,撇开脸去。
李善道笑道:“高老兄,你可以生气,但你何必跟你的肚子过不去?前天到现在,你是水米未进,饿得坏了,难受的不是你自己?来吧,吃张胡饼,填填肚子。”
“高老兄,你这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了,你看我等像是被打了个满地找牙的样子么?不错,酸枣县寺的进奉,是没能讨成,但不能怪我的计划不好,只能说是侯曹主的表现出乎了我的意料。”李善道吃着胡饼,把侯友怀临到城前,却不守承诺,改警示城中的事与高曦说了一遍。
高曦忍了两忍,没能忍住,狠狠地盯着李善道,骂道:“无耻小贼!”
“高老兄,无缘无故,你又骂我作甚?”
“我亦是重义之人,侯曹主这等舍生取义的义士,我怎会杀之?我把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