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看得出来,侯友怀是真的怕死,要非身子被绑在树上,这会儿只怕早已拜倒地上,然虽害怕,他却此际犹豫起来,避开了秦敬嗣的目光,嗫嚅的不知在嘟囔些什么,只不做回答。
王须达凑近李善道,说道:“郎君,光嘴上吓唬,没啥大用,这事儿俺有经验,得动真格才可。”
李善道随口说道:“三郎既有经验,那就换你去与他说。”
王须达应了声诺,却没去侯友怀边上,转到了被绑在邻近树上的一个县兵军吏的前头,咳嗽了声,叫侯友怀,说道:“侯曹主,你往这边看。”
侯友怀转头去看。
王须达拽开了那军吏的衣袍,抽出刀子,捅进了这军吏的腹部,连捅了两三刀,又提起手臂,往这军吏的胸口捅了两刀,搅了一搅,鲜血喷得他半身都是。
这军吏惨呼了几声,声息断绝,脑袋垂下,已是死了。
没想到他的“动真格”,是杀一个军吏!李善道心头一跳,但这军吏已死,却就算是想要阻止亦已是晚了。
两个军吏还剩一个,说着,王须达迈步就往那个军吏处走。
不等他到近前,那个军吏已是大叫:“小人愿!小人愿!”
秦敬嗣恶狠狠问侯友怀,说道:“你呢?愿是不愿?”
侯友怀抖着身子,颤着声音,答道:“愿、愿,小人愿!”
一股骚味传到鼻中,秦敬嗣忙往后退了两三步,定睛一看,侯友怀下身湿漉漉的,却是被吓得失禁了。
秦敬嗣笑骂说道:“狗日的,真是个怂货!”
遂乃定下,就按李善道的计划,明晚杀入酸枣城内,劫掠县寺。
第二天,休息了一天。
入夜,李善道引领众人,出了小树林,行小路,潜赴一二十里外的酸枣县城。
到了城外,快三更时分,夜深人静,遥望城头,火把稀疏,侧耳倾听,城中万籁无声。
正是适合杀人放火之时!
王须达领着焦彦郎、郑智果、罗龙驹等几个从全旅百余人中选出的勇士,押着侯友怀,沿着官道,做出踉跄奔逃的样子,在不远处伏在田间野地的李善道等的注视下,奔到了护城河外。
侯友怀的声音旋即响起。
声音依然颤抖,透露着他内心中的恐惧,可他喊出的叫声,却使李善道等面色大变。
众人听见,侯友怀喊的分明是:“别开城门!瓦岗贼要劫掠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