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压得住别人——压得住宋然么?”夏琰反问,“拿去。”
“我压宋然做什么。”沈凤鸣越发奇怪,“真当我要与他争什么?”
夏琰冷看他一眼,“我不是叫你真压着他——只不过我不想看见你们两个再有一次像建康这趟一样。你拿了这扳指,便该明白遇事你要放在心上的绝不是一个宋然。至于他——他看见了这扳指在你手,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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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凤鸣怅怅:“真没必要——三天我都未必见他一面。”
“你先拿着。回来之后,我要解决东水盟,恐怕还有一段时日顾不上你们,黑竹的事暂且都交给你——对了,依依那边,若非遇上万不得已的情形,别去看她,京中眼线多,谨慎为上。秋葵也是。”
“这你放心,我都知道。”秋葵道,“邵宣也说了,没给我消息,就是一切平安。”
沈凤鸣只得将扳指接在手中,喟然:“那——你小心着点你的伤。回来了,往一醉阁说一声。”
夏琰没有回答,只往他肩上拍了两拍:“走吧。叫人给你们备好车了。”
他陪着两人同往府邸门外。临上马车前,秋葵回转头,看了他一眼。
“我先前说的话,你……要记得。”
夏琰不确定她指的是哪一句。但他没有问。他只是点点头,应了一声:“我记得。”
——哪一句,他想,都已经不重要了吧。
天色黄昏。那封战书,应该,行路已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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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机是个很好的信使——夏琰会这么想,不仅因为他发现这个人胆大而且聪明,而且因为他知道,这是个天生的快嘴。
他本来不认得戎机。只是他昏睡的神识搜寻到的外面那些杂沓纷乱的声息里,习过轻功之人的脚步总是与众不同。习过轻功的也不止戎机一个,可偏巧这个人的步法打入门便是黑竹的路子,他听得出来。
戎机大多数时间都在灵堂与夏琰昏睡的屋前庭院之间来回打扫,每每到了再不能靠近处,便会站一会儿,以一种——似乎并没有恶意的方式。夏琰本以为这是沈凤鸣的人听得风声,特意潜入了留心保护自己,可在问得了“戎机”这个代号之后,他便忆起了——宋然给自己看过的那本名册里,有关于这个人的寥寥数语。
人竟原是马斯那面的,此前甚至没有见过。看名册时,他虽有个代号,可从来没有什么建树,又失联许久了,当时便未在意,只多了分好奇,故此看了看代号的由来——竟是因为——“话多”。说来也是可嘲,偌大个黑竹,此时此际有心有能潜入了这府邸来看自己的只有这一个人——无论他目的为何,夏琰想,都没有理由不把这封战书交给他。
——即便戎机不将这封战书完整无损地送入青龙谷,这上面的每一个字,也一定会清清楚楚传到拓跋孤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