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有些好奇:“你那几个异父异母的兄长,都怎么死的?”
荀五打开了话匣:“听家母说,大兄生下来没活过三天,二兄长到八岁,掉水里被捞起来,发了风寒七天就走了。”
“三兄和四兄都长大成人了,不过闹黄巾的时候,三兄跟着破虏将军打仗去了,再没回来。”
“四兄前年寿春打仗的时候,被征了丁,也死了。”
袁耀有些黯然,他有些想不来,一位连丧四子的母亲,如何还有勇气和信心坚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那两枚铜印呢?”
荀五不解道:“什么铜印?”
戚寄怒道:“就是我们拿给你那两坨铜!”
“噢噢噢”荀五反应了过来,“一枚我供奉给家母了,一枚还在身上,打算化了给兄弟们一分……”
说着荀五便从怀里掏出一枚铜印。
戚寄一把拿了过来,看了看底部,是自己的柴桑县尉印无疑。
“系这铜印的墨色绶带呢?”
荀五畏畏缩缩道:“扔了……”
戚寄大怒,张手就要打荀五,袁耀却喝住他:“戚寄!”
戚寄忙退了回来,朝着袁耀拱手道:“都督,这群无知小卒,交给末将处置吧。”
“处置什么?”袁耀摇了摇头:“你也知道他们无知!”
“你去三里亭一趟吧!”
戚寄低头称是。
“等等,再带上六十斛粮食,三千钱。”
袁耀又叫住了戚寄。
“若这个荀五说的是都是实话,你就用粮食和钱把铜印换回来,不可惊吓到老人。”
“若他说的是假话,也把钱粮送给老人,然后给她说,她儿子今天从军远行去了,以后官府会按照抚养七十岁以上老人的旧例,每月足额给她六十斛粮食!”
戚寄:“末将明白!”
袁耀说话的同时,已经把其他四根竹简看了一遍。
除了荀五,其他四人家中并无古稀之年的老人。
荀五本来听到袁耀派人去他家,先是一副惊恐的表情。
但听完袁耀的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忙再次叩头道:“都督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小人今后愿当牛做马,报效都督恩德!”
说完,荀五回头给四个弟兄偷偷使了个眼色。
士卒乙第一个反应过来,领着其他三人纳头便拜:“吾等愿当牛做马,报效都督!”
袁耀坐在高处,将一切尽收眼底,心里也大致对荀五的为人有了判断。
“本都督可没说过,要饶你们一命!”
袁耀故作冷笑道。
荀五咬了咬牙:“在城门口抽拿卡要,都是小人一人的主意!”
“都督要追究罪责,小人愿一力承担,请都督饶他们一命!”
袁耀又笑一声:“我也没说,一定要杀你们。”
荀五晕了:“那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