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里碰到袁军,刘磐也是很意外。
但一看到袁军队形松散,刘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令全军出击。
不得不说,这场遭遇发生的时间和地点都极其有利于荆州军一方。
双方遭遇时,袁军的前头部队刚走到两座山中间的山脚下,而荆州军在山坡上,有居高临下的优势。
这种情况下,除非袁军个个能以一敌十,否则接战的话根本毫无胜算。
战不能胜,而退又不能。
袁军背靠的这座山山道又极其狭窄,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过,吕岱所部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原路退回。
而荆州军这边情况刚好相反,他们处在一面较为平缓的山坡上,不仅道路宽阔,人员集中;还能很快在道路两侧展开进攻队形。
而且,从时间上来说,稍晚或稍早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稍微再早一会儿,可能就是自己走到了山涧里,而袁军则刚好出现在山上。
稍晚一会儿,袁军也爬上了山坡,说不定正好与自己在山顶遭遇,不会有这么有利的地形条件。
最后很重要的一点,袁军跋山涉水数百里路,从江夏走到这里,早已个个疲惫不堪。
而刘磐所部在柴桑城下休整养军半月有余,从撤军开拔到今天才不过走了三天路,而且大多是好路,体力要比袁军好很多!
刘磐再也不可能碰到比今天这种还要好的情况了!
因此刘磐毫不犹豫,立刻梭哈了全部兵力,发起了进攻。
事实也证明刘磐的决策是正确的。
只是一个照面,袁军的数百先头部队就被冲得五零四散。
在斩杀了一个军司马模样的袁将后,这数百袁军也彻底溃败。
这些袁军败兵也无处可逃,只能一股脑逃向山上。
而来时的山路又极为狭窄,哪里容纳得下数以百计的败兵?
加之刘磐在后大肆驱杀,山道上立刻挤成一团。
刘磐也乐得使山上的袁军不战自乱,便是止住手下那些杀得兴起的部卒,只紧咬在袁军败兵身后。
一名满身鲜血的副将靠到了刘磐身边,道:“将军,何不一鼓作气,杀上这座鸟山,彻底杀败袁军?”
“是啊将军,为我等兄弟报仇雪恨,就在今朝!”
一名亲兵朝着地上一名崴脚的袁兵身上补了一刀,兴奋道。
“报仇,是一定要报仇的!”
刘磐用被染成红色的长刀指向山上:“此山险峻,山上不知还有多少袁军,不妨驱赶这些败兵,让他们去推搡冲挤自己的袍泽,而我们在后面掩杀,岂不轻松?”
“将军妙计啊!”
“既是如此,且由末将前去压阵,免得前面那些小崽子误了将军的大计!”
副将大喜过望,立刻便是往最前面赶去。
刘磐又叫住他:“若是遇到袁耀那厮,或是那姓黄的老匹夫,且要通报本将,本将要亲手宰了他们!”
“诺!”
……
再说袁耀这边,听到吕岱所在的前军连一刻钟也没挡住,就连吕岱本人也生死未卜的时候,差点没昏过头去。
“去,传令给前面各军,让所有士卒以什、队为单位,各守一处险要之地,梯次阻击!”
“万万莫要都挤在一起!让人一冲就全垮!”
“后军现在走到哪了?”
一个亲卫回禀道:“怕是还在后山山路,要属下去催促他们吗?”
袁耀情急,直接破口大骂道:“让他们赶过来干嘛?都挤在这连胳膊都伸不直的山道上,好被人挤下山崖吗?”
“让他们不要上山来了,都往后退!只召甘宁一人上山就行,其他人都给我下山去!”
“等他们腾开道路,亲兵营随我撤回山顶。如果能守住山顶最好……”
“守不住……”袁耀目眦欲裂,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就看谁命大,滚下山死不了。”
转过头,袁耀对着旁边另一名士卒问道:“你确定,这座山真没别的山道了?”
“少将军,这会儿功夫您都问了小人七八次了……这座山山上真没别的路了,仅此一条而已。”
“小人生在这儿长在这儿,投军时才头一次走出山去,这片山里还没有小人没走过的路……要有别的道儿,小人早就给您说了。”
“除了山下的山涧里有一条暗道,这里真没别的路了。”
袁耀望了山前一眼,只见山涧里除了袁军士卒的尸体,活着的只有身着绛红色衣甲的荆州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