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这帖药离开书房,去到了自己的寝卧。
丑奴没有在她自己的耳室里,而是坐在赵祈安房间的桌子边,借着桌子上的油灯正用针线缝着一件小孩子的衣裳。
她手上活干得正认真,连赵祈安出来了都没注意到,魁梧得身子将油灯那点火光遮挡得严严实实,这一身横肉的女壮士真看不出还擅长女红,线脚缝得又细又密。
直到赵祈安在她身后轻咳了两声,她这才注意到身后来人,忙不迭得把手上的活放下,站起身来:“爷,您忙完了?”
赵祈安摇摇头,看向她手上新缝制的衣裳,逗趣道:“这布料,不是商行这月送来给我制衣的布匹么?你这衣裳这么小,我怕是穿不上。”
丑奴当即把手上的衣裳往身后藏了藏,讪讪笑着:“给您制的有呢,我明儿个拿给您看,这……这就一点边角料弄的,小孩子的衣服又用不了多少布。”
赵祈安好笑得瞥她一眼,并不与她计较这些,将手中药递给她:“拿去煎一帖药来。”
想了想,他又叮嘱了一句:“别偷喝。”
丑奴嘟嘟囔囔了几句“药谁偷喝啊”,乖乖得把药包接过去,准备下去煎药。
临出门前,她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过头问赵祈安:“爷,小道童……不回来了?”
赵祈安笑着答道:“多数时候不住府上了,商行那边有位老前辈对他颇为喜爱,留他在身边学五年本事。不过你若是想他,可以拿我手令去城西坊市看望他。”
“谁想他?尿床的年纪就整天板着个脸装酷,和他说话都不理人的,亏我待他那么好……”
丑奴又嘟嘟囔囔得抱怨了几句,拿着药下去煎去了。
……
过了一会。
丑奴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回来了。
赵祈安端起药碗,喝了一小口。
以他的修为,这点剂量的药液,即便是穿肠毒药也毒不死他,倒是无需担心。
滚烫的药液进入口腔,一股淡淡的苦涩感从舌根处渲开。
“龙骨腾、赤血参、青叶莲……”
只是这么浅尝一下,赵祈安很快便辨认出了这“求子仙方”里都有些什么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