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白事馆后罩房左边的灵堂里,八个守夜的义首堂弟子和其他灵堂的弟子一样,也早早的支起了两桌麻将。麻将桌上垫了厚厚的毛毯,所以就算用力摔上去也不会发出很大的声音,而且他们这些守夜的义首堂弟子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打牌时,谁要发出打牌的声音或者说话的话,就要一赔三。
所以,虽然灵堂处已经摆了两桌麻将,但却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隔壁屋里传出的死者家属的酣睡声。
“嘣嘣嘣……嘣嘣嘣……”
时间大约进入寅时,八个守夜的义首堂弟子,正在全神贯注的打牌的时候,突然听到停尸房传来了‘嘣嘣’的声响。两桌麻将,八个弟子全都愣住了,六个弟子或扶着牌、或叼着旱烟、或喝着茶水,另外两个弟子,一个正在犹豫打那张牌、一个刚摸起牌,不禁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嘣嘣’的响动依旧不断,声声入耳,大家犹豫了一会儿,他们中间的老大正好坐在靠近停尸房的一桌上,对着背对着停尸房门口的那名弟子使了一个眼神儿,那名弟子对他点了点头后,放下手里的旱烟,站起身来,拉了拉身后的椅子,转身向停尸房走去。
为了方便来回搬运尸体,义首堂的弟子们便把两个偏房的门板全卸了,上面只挂着一个布帘子。那名弟子大大咧咧的晃着走过去,一副古惑仔的样子。当他撩起帘子,往里一看,吓得惊叫一声,扭头就往回跑。
“怎么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那弟子大叫一声后,他们的老大“噌”的就站了起来,“呛”拔出挂在腰间的佩刀,其余的六个弟子速度也不慢,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刀。虽然他们是来负责守夜的,但作为义首堂的弟子,不论出任何任务都要做到刀不离身。
他们一个个手领着单刀,看着那弟子头也不回的指着后面,最张了几张硬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头也会回的向前猛跑,并用右手一直指着后面,直到跨出大门口的时候才喊出声来:“快!快跑!快跑!……”
其实,也就一两息的时间,在那弟子刚跑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听到了:那原本屋里就传出的“嘣嘣”声,竟然也随着那名弟子跑了出来。在那名弟子前脚跨出大门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那“嘣嘣”声的来源。
他们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到一个人双手向前平伸,一跳一跳向外撑起布帘子,等他们看到被不帘子遮住,一跳一跳跳出布帘子的人时,一个个“哇呀!妈呀!”的大叫,四处逃窜……
这向前双手平伸,一跳一跳的前行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停放在里屋的尸首!明明是已经死了的人,却能够活蹦乱跳的出来行走,难怪这些义首堂的弟子,一个个的失魂落魄,慌不择路的四处逃窜。
这‘诈尸’好像并没有什么意识,没有再去跳追那个因自己出来的义首堂弟子,而是跳追向留在灵堂的七个义首堂弟子中的一个。
可是它还没跳几下,就又转向了另一名弟子;可还没跳两下,又转向了另一名弟子,也正是因为它一会儿跳追这个,一会儿跳追那个,致使它谁也没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