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以为他们二人谁更能胜出?”她问瑶桐。
瑶桐蹙眉,歪了歪头,回:“从情理来说,我更偏向师姐。但,白道友的实力确实太强了,我只能说,可勉力一战,胜负未定。”
是很中肯的评价,陆昭昭心中的答案和她大差不差。
霁禾一个转身,腾空落下,盘腿坐在台子边上,七弦琴放在膝上,从一手抚琴一手弹琴到双手齐舞。
局势要变了。
陆昭昭看见白远师的手中的筠管发出的幽光更强烈了,而霁禾拨弦手也越来越快。
山雨欲来风满楼,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比试的高潮要来了。
屏息凝神间,墨绿色的光芒率先外扩。
筠管不断膨大,翠色挤满了视线。它开始在空中慢慢挥笔,墨色字迹潦草中带着工整,诸如越淙这些和白远师关系近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他的字迹。
“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总此十思,弘兹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役聪明之耳目,亏无为之大道哉!”
墨迹被台下人一字一字断断续续地念了出来,越听,周围人的脸色越发沉重。
谏十思疏,据传闻是臣子劝谏君王所上书的文章,字字泣血,情真意切,其中蕴含的修真之理为文渊书院的先人所悟。呕心沥血一生,终成大作。
修真之人难以理解其中真谛,源自身处环境和思考方式的不同,加上修书者赋予了它极高的门槛,因此,文渊书院英才遍地,但能修习此术法终归是少数。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不律真人站在观赛台上,眼中满是欣慰和感叹。
当年他之所以破了规矩,时隔百年再收弟子,就是看中了白远师这份心性。天资出众者常有,但心性绝佳者少矣。
站在他身后半步的青松子也是无限感慨:“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人了。唯有师尊当年能在师弟这个年纪将谏十思疏修炼到如此地步,余下的师兄弟们竟无一人能与师弟比肩。”
外人或许无法理解,但他们出身文渊书院,又历经百年修炼,自然一眼就看出了白远师的不同,而这种不同,是所有文渊弟子世代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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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霁禾也感知到了与众不同的压迫,当即也不收着了,双方试探的阶段已经过去,接下来,是真刀真枪的对决。
她将手猛地按在琴弦上,琴弦还带着余波,被她强行拂平,而后,她再度抬手,琴音发生了变化。
一时间,秋风词的肃杀,风雷引的震慑,关山月的刚健,仿佛都从她的手中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