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泣不成声的美人慢慢消失,秦慕喘息着丢下利刃,光脚上榻盘坐,眼底一片阴霾,周身的气息阴沉浓郁。
他拿起玉枕,猛地丢下去,却在抬手时捏住一枚荷包。
拿起一看,是一个针线粗糙,绣了一半的荷包,上面歪歪扭扭地绣了一只小动物,像是一只小猫,又像是一只…小狐狸……
秦慕嗤笑冷哼,眼底的红血丝猩红可怖,他摇晃着走下来,停在一个宫女身前,命她抬头,“就是你,抬起头来回话。”
宫女像那缩在窝里的鹌鹑,战战兢兢地抬首。
秦慕将荷包递上,狭长的眸子萎靡又凄然,“你说,这是哪里来的。”
这宫女恰好正是青芳,她是在棠茵第一日入宫时,陪她去花园散步的婢女,也是守在棠茵身侧,一直跟着伺候的宫女。
说起这绣了一半的荷包,青芳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对上帝王幽深的冷凄眼眸,青芳吞咽口水,恭敬回道:“奴婢还记得,这荷包是美人所绣,那时的美人得宠不久,还是纯真烂漫的性子。虽然当着王上的面会故意提起什么楚将军,可私下却是在奴婢面前处处念叨王上的恩宠,说要绣完荷包,在王上生辰那日将其献上。”
“只是……”青芳犹豫须臾,而后继续道:“只是突然有一日,美人性情大变,奴婢偶尔一次收拾床铺,向美人提及这荷包,美人却说自己不记得这回事,奴婢怕美人哪日想起荷包要来问,便自作主张将荷包放回原处。”
青芳说完,秦慕挥手命她退下,顺带着寝宫内的所有奴才一起离开。
他紧握着荷包,拿到鼻尖轻嗅,缓缓阖上双眸,闻到熟悉的甜香,突然就看到了那日在花丛中的惊鸿一瞥。
如玉美人巧笑嫣然,澄澈明净的眼眸里闪着星光,蝴蝶闻香而来,围着她翩翩起舞,美人在百花之中,艳压群芳,成为那最明艳夺目的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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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笑着跑来,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捧上一只已经修好的荷包。
上面,是一只灵动可爱的九尾小狐狸。
……
莫子规将苏婧安顿在后院,并派侍卫看守,同时还命两位性格沉稳的侍女过去侍奉。
苏婧昏睡多年,醒是醒了,可一身肌肉到底是萎缩不少,不能随意行走,只能让丫鬟推着木头轮椅,带着她四处逛逛。
莫子规不让她出院子,苏婧以为是他想保护自己,就没有再多想,只命侍女带她在院里转悠。
莫子规迟迟未来,苏婧开始急了。
在她昏迷之前,她分明已与莫子规两情相悦。
如今救她性命,也足以明证莫子规对她的爱意几年来均未有变。
可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她苏醒后,莫子规只是冷冰冰地看她一眼,眼底没有柔情没有雀跃,更没有为她清醒的欣喜若狂。
苏婧能感受到,这一切都不正常。
可是棠茵已经死了,难不成莫子规在这几年移情别恋,还有其他人在她昏睡期间踏入他的心房?
苏婧内心疑惑,趁着两位侍女不注意,推着轮椅溜了出去。
看到远处庭院乌泱泱地跪了一地人,悄悄地摸索过来,探头往外瞧。
她看到一位高大帅气的男子,身着明黄龙袍,身后跟着一众侍卫,大踏步走出国师府。
苏婧不知自己具体昏睡了多久,看到陌生新帝,便猜测朝代或已更替。
苏婧一向对俊俏的男子有莫名的征服欲,例如少年莫子规,例如眼前这位邪魅威严的新帝。
她轻轻眯起眸子,心中的算计初具雏形,手下滑动车轮,开始在国师府内四处闲逛。
秦慕走后,莫子规将小狐狸的尸体重新放到冰室。
将门关好,命两个侍卫看守,先回屋去沐浴更衣。
毕竟明日还要进宫,总不能好一身臭味地过去。
后院里,看守侍卫发现苏婧丢了,两位近侍的婢女吓得满院搜寻,府内的侍卫几乎全都开始找人。
苏婧走的巧妙,正好避开这些人,晃悠到了冰室附近。
她赶到时,天色已晚,想要打道回屋,却见莫子规神色匆匆进去。
这屋子苏婧自然熟悉,毕竟她就是从里面清醒,好奇莫子规去干嘛,苏婧趁着侍卫换岗,按下机关,紧随莫子规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