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滚得那么脏了,哪里洗得干净啊,而且,一想到那衣服有虫子爬过,我就觉得恶心,不用你洗了。”
白绣娘拧眉,伸手从大嫂怀里夺过衣裳,直接扔到地上,踩了几脚。
白大嫂心疼的脸皮抽搐,“这,这,你不要的话,小妹,就把这给我吧,我改改让大丫穿……”
小妹的衣裳,可都是细布的好料子,一件的半两银子呢,裙边又绣着花,都能当嫁妆用了,可惜,小妹的旧衣裳从来轮不着两房的丫头们捡,全让婆婆收走,不知道送到哪去了?
这回,小妹说烧了,那,那不如给她们,大丫都十二了,该有件好衣裳穿。
“大嫂,我这个人有洁症,惯来不习惯别人用我的东西,一想到,我穿过的衣裳,穿在别人身上,我就觉得犯恶心。”
“大丫想要新衣裳,你让我大哥花钱给她做吧,而且,她也是大姑娘了,总穿旧的不好。”
白绣娘回头,认真地说。
白大嫂一怔,表情讷讷。
白二嫂垂头,脸上流露出嘲讽。
买?哪有银子啊?白家没分家,两房所有的收入都需要交公,大郎和二郎孝顺得近乎愚,婆婆又霸道,连家里孩子们进山摘果子,卖出的铜钱都要收走。
她敢打赌,大嫂手里连十个大子儿的私房钱都没有。
上哪儿给大丫买衣裳?
什么大姑娘?总穿旧的不好?呵呵,大丫身上都补丁叠补丁,一件小衣穿四年,都洗快透光了,她讲究什么啊?
小妹,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白二嫂瞪着白绣娘,看着她坐进浴涌里,自然地吩咐大丫给她擦背,而大丫,果然像个奴婢似的服侍她,大嫂脸上讪不搭地抱着衣裳,不知所措。
白大郎和白二郎站在门口,等着妹妹洗完了,他们好收拾。
全家就白绣娘有浴桶,找大罗村的木匠打的,上好的木头,最贵的红漆,足足值五两银子,就白绣娘一个人能用,至于其余的人,就是脏死热死了,都只能拿木盆打水擦擦,或是直接院里冲凉儿。
凭什么啊?
白二嫂心中愤愤,却也无可奈何,全家,包括小辈儿在内,都从小被公公婆婆教训,要让着小姑,相公更像个傻子似的,爹娘说什么,他就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