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眚口涎有毒,此毒虽不致命,但是像你这种身强体健的习武之人被咬伤后,还是会浑身疼痛难耐,尽快找郎中帮你排出来就好了。”
想到洛叶的话,犹豫片刻拿起图穷匕见,发现绑卷轴的家传红绦不见了踪迹,然而此刻也没功夫多想,举刀在手腕上划了一道伤口,一股深褐色的血液立即流了出来,浓稠无比,浑浊无比。
子卿不由诧异,自己的血何时变得如此诡异?就好像那些黑眚的血色一样。
看来好像毒性已经进一步扩散了,也不知道此时这么排毒是否有效,子卿被疼得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无意中瞥到了墙壁上的招式。
这招风卷残云便是父亲所传武功了,至于没有手持兵器,或许是不想外人偷学去,他皱眉凝思,回忆之前洛叶也曾菜刀剪刀使出这个招式,如今再看壁画的演示,子卿可以确认这分明是一个招数。
来到此地以后种种经历需要梳理,子卿冷静下来,试图将脑海中的乱麻一一梳理清楚。
黑眚早在多年前就已现世,恐怕制造黑眚的腾龙宗已暗中布局很多年了。
腾龙宗在灵溪镇上制造大批的震天雷,其实与皇城司正在查探的谋反之案有所牵连。
而谋反之案还与自己有关,才会不惜违背养父的意思偷偷跑来灵山。
自己会来到这里,好像被一根看不清的线牵着。
想到这里,子卿只觉得谜团重重,再看刚才割开放血的伤口这时竟然已经凝固了,至于身体也愈发地难受,只觉得饥渴得厉害,他再一次把目光停留在躺在地上的周鹤阳。
他惨白的身体干瘪,肌肉失去了弹性,仿佛全身的血液早已干涸,如同一具已暴尸数月的干尸。
不,血还没有完全干涸。
不知为何,子卿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而且在冒出的一瞬间就变得无比强烈:扑上去一口咬开周鹤阳的脖颈。
舌敝唇焦的子卿嗅到了一丝血腥味,这味道此刻竟有些甘甜,在他的脑海中化成了沙漠中一泓清凉可口的泉水,只在愣神浮想的瞬间,下一刻他已不由自主抱住周鹤阳,张嘴咬在老头的脖颈上了。
终于回过神来的子卿被自己异乎寻常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斜眼瞥见周鹤阳喉头下有一排深深的牙印,周围满是干涸的血渍。
那血渍红里掺白,伴随着这个石室里萦绕的佩兰香味,让人一下就联想到了淡紫色的佩兰花。
这不是我!我怎么可以干这种事!我当年答应过娘亲……
“我到底在干什么?这么做我和腾龙宗的那些妖贼有什么两样!”
虽然心中自责千不该万不该,但喝下的血显然非常有效,刚才那股口干舌燥的本能欲望此时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非比寻常的冷静与清醒,子卿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能敏锐地感觉到空气的流动,时间和空间在刹那间变得慢了下来。
与此同时,汗水味,泥土味,灰尘味,血腥味,房间内的种种味道都如同金腰楼牡丹无数的花瓣,带着各不相同的颜色,在子卿的脑海中清晰可辨。
其中首当其冲的,色泽最为强烈的,是一片紫色的佩兰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