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夫人望着眼前的油纸,面红耳赤,不好意思伸手,而后又转头,不忍地看着几个孙子,纠结着是否伸手去接。
沈清歌见状,直接拉起刘老夫人的手,将油纸塞入她手中。
刘老夫人双手紧握着油纸,在手中不停的摩挲,眼角渗出一层薄雾,半晌才开了口:
“妮子,你且说说,我该怎样报答你们沈家的恩情!我刘家屡次麻烦你们沈家,我这老脸,实在是无地自容!”
“刘老夫人,晚辈便称您为刘婆婆吧,您言重了!流放途中,大家理应相互扶持,共渡难关,无需如此见外。”
刘老夫人却依旧面带愧色,说道:
“其实,我这把老骨头早已无关紧要,关键是我那可怜的孙儿孙女们。他们年纪尚小,却随我们受苦,长途跋涉,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如今又将淋雨,我唯恐他们身体不堪承受!”
“嗯,我都明白,您不必与我客套,安心收下这些,给孩子们路上用吧!”
此时,刘老夫人的儿媳张氏走来,紧紧握住沈清歌的手,将一物塞入她手中,神色颇为难为情地说道:
“沈侄女,你瞧,这荒郊野岭的,我们刘家也拿不出什么好物件。你的美意,我等实在难以报答。
这里有两件小童的棉衣,皆是崭新的。你家五嫂不是身怀六甲,待日后诞下麟儿,便可穿此衣裳,希望你们莫要嫌弃。”
沈清歌这才低下头,细细端详着手中那喜庆的红衣,其上绣满金丝银线,更有一顶虎头虎脑的棉帽,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暖流。
见她面露笑意,张氏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她接着说道:
“昔日流放之际,我们刘家仓促出行,甚多都未曾筹备,家中幼童又众多,这些棉衣,还是我们拼死恳求那些抄家官差所得。”
见她们如此诚挚,沈清歌也不推脱,欣然领受。
另外两家,眼巴巴地望着她们手中的油纸,也欲上前攀谈。
然而,沈清歌仿若未看见他们,仅与刘家二位夫人颔首示意,旋即便转身离去,头也不回。